“你是说钱吗？”傅瞬耸肩，“但不好好工作，就没有足够的钱，谈何享受生活呢？”
宋笛将手头的绿绣球干花处理了下边角的残叶，作为主花插进花泥中，她继续道：“可能是我自己已经厌倦了工作吧。”
傅瞬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第一反应是：“那你这样是不对的。”
宋笛一愣，手稍微歪了点，绣球差得有点问题，等再拔出，花泥上有一个粗粗的孔，她只能换一块花泥放进去。
她“嗯”了一声，没有再开口。
傅瞬想到昨天和关昊轩夫妻的沟通，他转换话题问道：“花店一个月的月收入大概在多少？”
他看到宋笛抬眸望着自己，好一会儿又低头说，“不多，现在一个月一万左右。”
“……”
傅瞬还以为至少十万起步呢，他真的是没有概念，“那一年才十万出头？”
“对。”宋笛道，“看淡季旺季区别，总体来说差不多。今年三月份以来，花材涨价、运输涨价，人工和租金也涨了，但鲜花的价格卖不高。”
傅瞬依旧很惊愕地道：“所以你这么辛苦，每天做到十点十一点，一个月才赚这么点？”
这下，宋笛没有动作，手里捏着尤加利干叶，远远地看着他：“可能是我能力不行吧。”
傅瞬道：“是有点问题。”
再怎么样，也不能才赚一万啊，一万够干什么的？他……他正常开一瓶红酒的钱。
宋笛愣在那里，一动不动，难堪得无地自容。
第33章 033
尚且不知道，自己把话给说死了的傅瞬，又直接跳到了，如果这样，按照Olivia的建议，大概礼物要送一千元上下……
一千元，送什么才好？根本拿不出手吧。
傅瞬又懵，算了，回头再想吧。
他轻咳一声，注意到宋笛好像有点僵住了，问：“你怎么了？”
“哦。没事。”宋笛也意识了，赶紧拿起绣球继续摆弄，但就是怎么都不对，干燥的花瓣还被碰掉了几片，她放下，对傅瞬道，“要不然，你早点回去休息？”
“我没别的事，再坐会儿。”傅瞬道，他想，小兔子是在关心自己吧？
两人一时无话，傅瞬看着旁边铁桶里的红玫瑰，想到给自己送玫瑰花的那个女人。
又想到这么久以来，他都没问过宋笛。
如果她们是同一人的话？其实也没关系，反正她很对自己的口味。
虽然大概率上，他认为不是，但傅瞬想今天索性确认下。
“对了，往我办公室送花的人，是你吗？”
宋笛这回就是真的一脸震惊地看着他，瞪着大大的眼睛，不可思议地望他：“不是。你怎么忽然这么问。”
傅瞬放下水杯，曲起长腿，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交叠，望着宋笛，“只是，之前猜测过。”
“为什么猜测是我？”宋笛进一步问。
傅瞬耸肩，“因为送花的女人出现的同一时间，你就出现了，而且你是做鲜花生意的。”
傅瞬这句话甚至刚说完，就见小白兔蹿到了自己面前，他不是没看到她脸上古怪的神情，只是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她盯着自己问：“所以，你和我一起看话剧、帮助我送花、约我去青湖边喝茶，都只是因为你怀疑我是那个送花的人吗？”
“……”
傅瞬愕住，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他又说错了什么？“不是，我……”
宋笛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而是道：“傅先生，请您从这里离开。”
“……”
傅瞬猛地站起来，自上而下俯视她，一脸不解地问：“为什么？”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不想和你说话，也不想回答你的为什么，请你离开。”宋笛别过头，看了一眼那扇门，小跑过去，将门打开。
傅瞬觉得莫名其妙，自己只是确认下这件事。
“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就可以了？为什么要让我走？我不走。”傅瞬第一次感觉到了生气。
宋笛咬唇，似要哭出来，纠结着道：“好的，那我走。”
“……”
傅瞬对这个操作惊呆了，居然就看到她开始摘围裙准备走。
“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傅瞬上前拽住她的胳膊，随手再将玻璃门关上。
宋笛扭开他，站在一边冷冷地道：“你弄疼我了，放开我。”
傅瞬是感觉自己可能急了力气略大，而且她手臂细细的，可能会疼，他赶紧松开，“你别走。”
宋笛红着眼，脸却很苍白，仰着头瞪了会儿傅瞬，眼神里满是倔强和委屈，好一会儿才低下头，格外低声下气地问：“所以，说到底，傅先生，只是将我当做了另一个人，才……才对我好的，是吗？”
“不是，我只是想弄清楚，万一是的话，也没关系，不是也没关系。”傅瞬感觉自己需要一台喇叭。
可是他的解释，让宋笛更难堪了，她自言自语地道：“我以为……我以为……我以为是你喜欢我才对我好的，原来并不是，你喜欢的不是我，是你以为的人……而我傻乎乎地……傻乎乎地以为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