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争执
原徴把地上的画像捡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擦去上面的微尘，“真生气了？”
哎，你说他跟一个梦中人解释什么，原徴有些意兴阑珊。
伊雪一下子红了眼，他怎么可以这么轻描淡写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原徴，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看得上你？”
原徴揉了揉额头，这个死乌龟在捣什么鬼，“梦龟，出来？”
织梦龟趴在海边的礁石上，小心翼翼地探出个脑壳，谄笑着对原徴说道：“帅哥，你不是都跟她分手了吗，人家帮你织了个分手后再遇的梦，怎么样精不精彩？”
原徴憋了半响，才说了两字，“多事。”
织梦龟懒洋洋地伸出四肢刚想晒晒壳，瞥见不远处坐着的人，赶紧把自己缩成一团，“哎，帅哥你体验一下，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前女友再见你是什么样子，她还爱不爱你有没有忘了你。”
原徴搁下画笔，算了等下回去炖个王八汤。他这样同织梦龟交谈，别人是听不见的。
伊雪忐忑了半响也不见他发火，转念一想也对，他都被生活逼成了这样子，随即拢紧大衣，“原徴，跟你分手太对了，你现在这样子根本配不上我。”
真希望这不是梦，这就是事实。
原徴没好气地回了句，“我什么样子？”
伊雪咬了咬牙，“你看看你的打扮真可笑，都是些地摊货吧，你的钱呢，不会都让你女朋友骗走了吧，原徴，你真是活该。”
不爱了就要互相伤害。
以前的原徴多讲究啊，衣服是纯手工的、鞋子是特别定制的、吃饭有专门的厨子、连喝的水都是从深山老林里背出来的，往好了说那叫富贵公子，不好听的叫逼格很高，伊雪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忍过来的。
原徴轻笑了下，这梦龟真不靠谱，织出来的前女友被鬼附身了？
这时从旁边挤过来了一个胖乎乎的妇人，一屁股把伊雪推到一旁，她谄笑着凑到原徴面前，“帅哥，给我也画个像吧，多少钱我给你双倍？”
“不画。”
胖妇人涂着烈焰大红唇，五根手指上带满了钻戒能闪瞎狗眼，“三倍、五倍、十倍，帅哥只要你帮我画一幅话，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原徴冷了脸色，“不画。”
又有个妙龄美女走了过来，眨着星星眼声音嗲的让人起鸡皮疙瘩，“帅哥哥，给我也画一幅，人家要泰坦尼克号那种的哦，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伊雪:……这些人都跟当初的她一样瞎了眼？
先来的胖夫人气急败坏地从包里掏出一沓现金，使劲往原徴衣服里塞，原徴轻巧避过，“帅哥，只要你肯陪我一晚，这些钱都是你的。”
妙龄美女双指夹着一张银行卡，吐气如兰道：“帅哥，我包你，豪车豪宅随便你挑。”
原徴把刚刚那副画卷起来装进一旁的画筒里，四指并拢对着天幕斜斜一划，他阴沉着脸色说了个：“破。”
梦境纹丝不动，原徴直起身子整个人忽然变得像山一样沉稳，他一改方才漫不经心地样子，仔细打量着这片梦境，天空中的云朵像海浪一样排列的特别漂亮，一阵冷风吹过，不远处穿着裙子的女生哆嗦了下，她旁边的男生赶紧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簇拥着她往前走去。
原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又看了看伊雪身上的大衣，心中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他问：“梦龟，这是谁的梦？”
没有人回答它，织梦龟漂浮在海面上，一个海浪打下来就不见了踪影。
胖夫人和瘦美人扭打在了一起，还在为谁能包养他争执不停，原徴往前走了一步，心像被冬日的枯井浸透了一般，冰冰的凉。
这是伊雪的梦，伊雪织了个一年后再遇的梦，而他误入梦中。
原徴颤抖着手去摸她的脸，这是真的，她真的是伊雪，他低低呢喃了句，“伊雪。”
伊雪转身就跑，越跑越慌乱，这个样子的原徴让他有些害怕，那双眸子看一眼她就会沉沦。再遇不该是这样子的，都结束了她不能重蹈覆辙。
“周公、周公公你在哪？”伊雪一路小跑至观海台下，找了个人少的地方躲了起来。
没有人理她，伊雪更慌了，“周公，周公公你还活着吗，你不会是骗子吧？”
相离的声音就在她脑海里响起，“闭嘴，不许叫我周公公。”
伊雪扭头四顾，没看见他人，“哦，你在哪我为什么看不见你。”
相离语气有些懒散，“什么事？”为了防止梦境坍塌他得守护梦境，一旦出了意外，他会得不偿失。
伊雪静下心来追问了句：“我刚刚表现的怎么样？”
相离冷哼，没有说话。
伊雪面色讪讪，不用想也知道肯定糟透了，就这么短短的一段路她汗都冒出来了，一回头就看见原徴站在拐角处的台阶上，正准备往这边走。伊雪彻底乱了节奏，“周公，不，相公，不是相离，你快把我弄出去，我不要继续做梦了。”
相离被她突如其来的称呼给雷了一下，嘴角微抽，“我帮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