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后来是怎么发现的？”
“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就说过，凶手刀法娴熟吗？”
“记得。”云锦点头。
“我还说过，凶手的惯用手是左手。我见方毅几次，他都专门用右手做事。但是他左手虎口上，却有长久握刀留下来的痕迹。后来郭桐无意中说，方毅是孤儿，有一手好厨艺。我想起方毅肯定有在隐藏自己的惯用手。而且厨艺好的人，一般刀功都会不错，得知他是孤儿，我猜他自己肯定会做饭下厨，甚至可能从小到大，经常给其他小朋友做饭下厨。”
云锦点头。
“然后我查了所有受害人的生平过往，发现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宋彦成侃侃而谈，“这些所有受害人，都参与过曾经的一起财产纠纷案。就是上次我让大家从卷宗里调出民事纠纷案件的那一起。”
“我记得，我还帮你找了卷宗。”
“这些受害者，在十几年前，都跟一对方姓夫妻打过官司。方姓夫妻状告他们谋夺了方家在临街上的一个铺面，那个铺面是方家赖以生存的包子铺，他们全家也都住在里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方姓夫妻的官司打输了。他们被赶了出来，带着孩子流离失所。”
云锦听得心里堵得慌：“那是方毅的父母吗？”
正文 第2200章 叹息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了，但是根据线索来看，是的。方毅的父母病累交加离世了，方毅成为了孤儿。他受过很多苦后，本来想成为一名惩治坏人的警察。但是找工作却屡屡碰壁，以那样优质的条件，都无法顺利地成为警察。所以他迁怒那些曾经伤害过他父母的人，将他们全部杀害。又把案件的细节透露出去，令其他人模仿他的作案手法杀人，他再以实习警员的身份，将凶手抓捕。”
“他本来想既报仇，又给自己一个成为真正警员的机会的……只是可惜……唉，这个世界，给他的善意太少了，就连副校长，也不过是利用他。他真的是令人叹息和心疼。”云锦微微摇头，方毅的一切都让她叹息。
“只是可惜他每一步都走得如此不顺，这么多困难都坚持下来了，却在大四的时候，被工作这根最后的稻草压垮了。”宋彦成叹息，为方毅惋惜。
见云锦眼眶有些发红，他拍了拍她的脑袋：“方毅是很可怜，也很可悲。但是不能因为这样，就放弃法律对他的严惩。法律是公正的，他杀人害命，就该受到严惩。你想，若是他真的成为警员，警署里存在这样危险的警员，也不是民众的福气。”
道理云锦都懂，只是还是忍不住伤感而已。
宋彦成为她拭去泪水：“乖了，别哭。”
“作为我们，只有在每次遇到案子的时候，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都做好我们的本分，让法律赋予每个人公正，就可以避免方家那样的悲剧，和方毅那样的悲剧。”宋彦成的声音坚定，踏实。
门外的走廊里，沈季唯大步走了过来。
下属跟在他的身边，低声说道：“宋彦成和云锦都受伤了，不过好在，都没有生命危险。少爷……是确定要去看宋彦成吗？”
沈季唯脚步滞了一下，到了宋彦成的病房门口，看到云锦正在宋彦成怀抱里，两个人低声在说笑什么。
他推门的手，停滞了片刻，最终缩了回来。
最终，他还是转身离开了。
从父母离婚那一刻开始，他跟了父亲，宋彦成跟了母亲，从此后，就道不同不相为谋了。
郭署长重新回到了宋彦成的病房，笑着说道：“小宋啊，我又回来看你了。你躺下躺下，好好休息。这次啊，多亏了你，才把凶手抓住，把案子破了。不过，其他人嘛，也都付出了不少努力的，比如云锦。”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宋学长一会儿该休息了。”云锦痛恨他打官腔。
“是这样的，这次，小宋和云锦的功劳，我肯定得给你们记上。不过你们都受伤了，接受表彰的事情，我看就让郭桐去帮忙好了。他毕竟也是在阻止方毅逃跑的过程中受伤的嘛。”
“我无所谓。”宋彦成对这些事情看得很淡。
他一向都专注于破案和抓犯人，对于郭署长这一套官场上的苟且，已经看得淡了。
正文 第2201章 明里暗里的贬低
但是，宋彦成却并非对郭署长的苟且妥协之人。
他话锋一转，“我希望，以后再遇到什么案子的时候，署长不要再干扰我的行动。”
郭署长笑里藏刀：“是是是，那是当然。这次头功嘛，是小宋，郭桐嘛，也当得起一个二等功的功劳吧。”
云锦一看到他这样的嘴脸就恶心。
要不是刚才她当着记者的面，戳穿他的虚伪面目，恐怕现在，他早就将头功的头衔给了郭桐了吧？
“云锦你放心，我也会给你一份完美的实习证明的。”郭署长笼络道。
云锦哼了一声，满不在乎。
“这次郭桐确实也受伤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郭署长笑道。
郭桐站在他身后，脸上带着倨傲的大少爷的笑容，看着云锦，一脸得胜，似乎有了一个掌权的父亲，就什么都拥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