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两人相撞她被他的美色所迷惑，她单纯地认为是巧合，毕竟那会子人那么多，挤挤攘攘得，撞上也不稀奇。
而现在道路如此宽阔，他为什么会凭空出现在自己的背后?
莫非他还想吓她不成?
迟青韵脑内的小剧场越演越剧烈。
贺佳年慢吞吞地收回扶着迟青韵背部的手，又看她委屈巴巴地揉着后脑勺，一时有些无语。
顿了顿，他柔声问道：“你怎么来这么早?”
迟青韵蹙了蹙眉，放下手，不解地抬眸看着他：“对哦，你为什么也来这么早?”
对上她干净如水的眼眸，贺佳年下意识移开了视线，他言简意赅：“……出来锻炼。”
迟青韵没有多想，点了点头，从善如流地说道：“哇，真的是太巧了，我也出来锻炼，不知道为什么，走着走着就走到学校了!”
贺佳年：“……”
迟青韵忽然神秘兮兮地笑了起来：“贺佳年，咱俩现在是好朋友吧，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
“嗯。”
迟青韵舔了舔唇，眸子里带着几分迷茫：“你刚刚……是不是想从背后吓我?”
贺佳年非常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后，轻咳了一声，摇头：“不是，我刚刚在背课文，没有看路。”
迟青韵狐疑地盯着他的脸，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贺佳年忽然伸手过来，温热的掌心覆在她的脑门上轻轻地揉着。
她一时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微微睁大眼睛看着他脖颈间上下滚动不歇的凸起。
他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迟青韵一时受了蛊惑，脑子里始终回荡着他的声音，她无措地捏了捏手指，声音轻颤：“贺佳年，我能不能不当你的好朋友了?”
贺佳年手上的动作一顿，他的眸色深了些，抿着唇正要开口。
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她再接再厉：“我以后……可不可以当你的女朋友?”
对上她小心翼翼又渴望的眼神，贺佳年心里酸涩与喜悦交杂。
他的脸庞绷得紧紧的，右脚往后退了一点，几乎是要落荒而逃。
他怕他忍不住答应了，就像他当初忍不住接近她一样。
而她现在也才只有14岁。
离她成年足足还有四年。
贺佳年侧了侧身，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眸子里晦涩的情绪渐渐翻涌上来，他压低声音开口：“……这件事情等你上高中了再说。”
他没直接拒绝，已经很出乎迟青韵的意料之外了，她眨了眨眼睛，绕到他身前可怜兮兮地说道：“你是不是就想这么拖着我呀?等我读高中了，你会说等我上大学再说，等我上大学了，你又说等你毕业后再说……”
被猜中心思，贺佳年耳根渐渐发烫，他顿了顿，嗓子微微发干，有些沙哑：“……不会。”
迟青韵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用力地晃了晃他的胳膊，气鼓鼓地瞪着他：“你刚刚犹豫了，你就是这么想的!贺木头，你别想骗我!”
贺佳年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衣袖，他沉默了片刻，缓声道：“我刚刚确实这么想的，现在不会了，我真的答应你……等你上了高中给你答复。”
左右等她高考结束也有18岁了，那个时候在一起正好。
贺佳年垂眸认真地打量着眼前还未长开就已经惊艳众生的少女。
少女看起来很高兴，笑容明媚动人，神态俏皮可爱：“那我们拉钩，等我上高中之后，你就考虑跟我在一起。”
迟青韵说得是考虑，她怕她说的太绝对，对方会毫不犹豫地拒绝，毫不犹豫地说不。
毕竟……她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喜欢自己的。
贺佳年眸光闪了闪，愧疚感、罪恶感涌上心头，片刻，他才点点头：“好。”
迟青韵弯了弯唇，伸出手指勾住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神色轻松愉悦：“那咱俩的关系待定，确定之前，你不许看其他女孩子，不许跟她们讲话，还有……”
顿了顿，她摆摆手：“反正还有好多，具体条例什么的在你上高中之前我会都列给你的。你要按照那个做，不然……我现在就跳级，和你一起读高一。”
贺佳年：“……”
他一时之间哭笑不得，眸子里亮光浮起，神色无奈又宠溺地点了点头：“嗯，我都听你的。”
迟青韵悄悄摸摸地捏着他的手指不放，脸颊微微泛红，腮帮子鼓鼓的，略带着小骄傲，低声笑道：“这还差不多。”
*
对迟青韵来说，初三的日子无聊又漫长，学校里再也没有自己想见的那个人，偶尔失眠的时候，她会忍不住谴责自己早知道当初狠狠心跳个级算了。
然而她也知道，就算她跳级，贺佳年也不会立刻同意和她在一起的，否则他们去年就该在一起了。
就他那种刻板到不行的个性，她高中要想追到他估计还得费一番功夫。
想了想，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可真是惨，家里不让早恋就算了，想要早恋的对象竟然也不让她早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