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正一怔，随即苍白的脸便被痛苦覆盖，好一会儿才低低道：“那个人，已经不是我女儿。”
小北嗤笑：“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你的确心口不一。”
百里正大怒：“你知道什么！”
小北冷漠道：“我知道，她若辉煌，你不会认她，当然，她可能也根本不会认你了，但她若落魄呢？她若痛哭流涕说悔恨，跪在你面前求你帮她呢？”
百里正怔怔的，百里盛暗暗叹气。
小北淡淡又道：“人心的确会随着环境改变而改变，但有些人的恶，真的是天生的。”
百里正忍不住为百里璃辩解：“她还只是个孩子，她当时才九岁……”
小北一听，笑了：“是啊，她还只是个孩子，她当时才九岁，可她才九岁就能对自己的亲人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来，生生把百里府害成这样！”
百里正忙道：“她也不想的，她纯粹只是想出出气，她没想到那些人会这么冷酷无情，她没想到……”
“是吗？”
小北整个人都冷了下来，仅仅一个眼神，便让百里正如坠冰窖，仿佛看到了世界莫日：“要不要来打个赌？”
他之前也纳闷，在朱雀帝国那些苍炎武者，为什么丢下他而劫走百里曦。
按理来说，百里曦从头到尾在外暴露的都还没有他多，又怎么会让苍炎学院那些人冒这么大风险也要带走？
直到听到百里盛说百里璃去了苍炎学院，百里府如今的境地，都是百里璃一手铸成的……
他一下便明白了！
恐怕，百里曦留给百里府发展那笔真石，让苍炎帝国那些人起了疑心，他们甚至可能去接触过传承之地，但被白泽布的阵挡住了，结果转头又在百里璃那里打听到一些线索，认为百里曦可能知道什么！
毕竟他的来历，苍炎帝国查不到，却也能从百里璃那里打听到一些，如此综合一下来，带他进万兽林之后百里府就莫名多了那么一大笔财产，百里曦知道什么的可能性就突显出来了……
实在没办法的时候，一点点可能性都会被牢牢抓住，这是很正常的心理，何况百里曦本身就不是百里正亲生女儿，甚至不是在百里府出世的，身世本来带着一层神秘色彩，让人想岔也不是没可能！
“你想干什么？”
百里正潜意识就觉得，小北的目的会对百里璃不利，而他虽然对百里璃失望痛心，甚至说了恩断义绝的话，可，那终究是他的亲生女儿。
小北笑得更冷：“你看，哪怕百里府现在都应变成这样了，你潜意识的，还是在为你那个心思恶毒的女儿担心，怕我们会对付她而她应付不了。”
百里正无言以对。
小北对他，一点都同情不起来，哪怕他对百里璃也是人之常情：“跟我打个赌吧，赌她走投无路的时候，会不会回来求你，一旦你心软而让她有死灰复燃的机会，她是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还是死性不改再生祸乱。”
百里正毛骨悚然：“我……”
小北冷冷的看着他：“你没有拒绝的权利，甚至，我还愿意给她这个机会，都完全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而这，也是最后一次。”
百里正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小北语气笃定：“我赌她死性不改。”
百里正身不由己的哆嗦了下：“如，如果她……”
小北冷冷的眼神落下来，无需开口，他便没了说下去的底气。
那孩子已经疯魔了……
他知道。
但，他能怎么办？那到底是他的亲生女儿！
她若安好，她造下的罪孽，他替她扛又如何，他与她再不相认又如何，可……
她若不好，他难道能眼睁睁看着她走向灭亡？
或许可怜天下父母心，可，小北一点都不怜悯百里正，字字珠玑：“你作为父亲，要庇护她没有错，可她错的每一步，践踏的可都是身边至亲的鲜血和性命，你可以大爱无私，我们却没有义务为她买单！”
“呜呜……啊！”
百里正忆起过往，忆起那些路途上死去的至亲，忍不住愧疚得哭了起来，痛苦嘶吼。
他并不想这样的，可他的女儿，却铸就了这一切！
“唉……”
屋里几个老人，纷纷叹气。
“蜕变肯定是痛的。”
奶声奶气的声音，打破了屋里低压的气氛。
百里泓还好，早就知道百里曦出了点状况，所以，转眼看到她缩水，惊吓倒是没那么夸张，只是嘴角抽搐……
真心没想到她缩水这么严重！
陈老钟老吓得说不出话来，老丁一脸惊恐：“小小姐，您您您，你这是……”
看他们吓得老脸扭曲，百里曦莫名高兴，不由笑道：“放心吧，我只是机缘巧合触碰到了时间，因为没得门道才变成这样，并不影响生活和修为。”
这话别说陈老钟老听不懂，就是百里泓也糊里糊涂，可老丁却两眼放光：“您确定？”
百里曦没好气：“我可不想一不小心变成需要人抱的婴儿，就不证明给您看了，反正就是这么回事。”
三个糊里糊涂的老头都忍不住脑补了一下，然后，百里泓很没心没肺的乐坏了：“嗯，这样也挺好，很可爱，来，爷爷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