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蓓蓓，你到办公室了吗?好，赶快去楼下的优衣库帮我买个衣服!”
林舒捂住话筒，尽可能地压低声音。出租车师傅已经透过反视镜瞟了她好几眼了。
“从里到外都要。没错，就……内衣也要!你先别问那么多了!”林舒弯下腰，觉得脸上烫得慌，“尺码我给你发过去。”
半小时后林舒钻进了公司的洗手间。
看着林舒扶着水箱弓腰穿长袜的样子，刘蓓蓓莫名想笑。她抿住嘴欲言又止，最后决定换种方式问。
“昨晚……忘带钥匙了?”
大老板没法忍受自己连续两天戴同一条领带，他的特助也是这样。林舒绝不会穿前一天的衬衫来上班的。
“没。”她轻声回答，耳朵根居然悄悄红了。
“那是?”刘蓓蓓止住话头，突然想起酒吧的那个帅哥了，“我天你不会是——”
林舒的耳朵更红了。
“我去真的呀!”刘蓓蓓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着，说话的声调都变了，“是昨天那个帅哥吗?这么说你们昨晚一直在一起?”
林舒白了她一眼，“吴总就快到了，你的行程表准备好了?”
刘蓓蓓如梦初醒，“哦对对，那我先去了啊。”临出门前还加了一句，“午休的时候再说哈!”
林舒整了整领子，兀自叹了口气。她看着自己微微发肿的脸蛋和青眼圈，默默掏出了化妆包。不管昨晚发生了什么，但只要活着走进了这个办公楼，她就是林总助。
千味食王是国内首屈一指的食品企业。简单说，夜宵买泡面的话，每卖出五包就有三包是千味牌的。毕业两年，林舒从小助理做到了总裁特助，公司里的人对她无不刮目相看。
林舒的确很优秀，以前是三好学生，现在是五好青年，反正一直是别人家的孩子。爹妈是吃了一辈子铁饭碗的公务员，林舒的性子随了他们，追求一个安安稳稳。她这25年也确实活得稳健，从没出格过。
除了昨天晚上……
整理好衣服，她又把微卷的长发在脑后扎成低马尾。鹅蛋脸，小翘鼻，圆圆的下垂眼，林舒长得其实颇有亲和力。换好工作装的她又显出几分干练来。雪纺衬衣的下摆抽在裙子里，掐出纤纤细腰。卡其色的包臀裙下面是修长笔直的好腿。每每蹬着高跟鞋在大老板身后脚下生风时，公司里的男员工都不由向她行注目礼。
作为总裁特助，林舒漂亮得不能太张扬，不能让人对其专业性产生质疑;但站在老板身边作为公司门面，她又必须足够美。用二秘刘蓓蓓的话来说，林舒的漂亮“很良家很正统，有一种贤者光环”。
上午八点半一到，大老板准时踏入办公室。
“今天的行程表?”
“这儿呢!”刘蓓蓓连忙递上。
“昨天的会议记录?”
“已经整理好了。”
“代言人的事怎么样?光耀那边怎么说?”
刘蓓蓓面露难色：“那边的徐总说下午的会议要改时间。”
吴方达停下脚步，“什么时候?”
“后天上午。”
吴方达皱起眉，“我后天一早就出差了。”
刘蓓蓓抿住嘴，求救似地望向林舒。
“没有问题的，吴总。”林舒不徐不疾道，“光耀那边是因为徐总临时去外地才改时间的。我查过了，他明早九点半的飞机落地回来，您明早的飞机十点四十七起飞，会面可以安排在机场的贵宾室，不耽误您的行程。”
吴方达的眉心舒展开来。
“需要的资料已经准备好，我也打过电话确认了，徐总那边没有问题。”林舒说着，递上了分量不轻的一摞文件。
吴方达扬起嘴角，看向自己特助的眼中满是赞许。
他叩起食指轻轻敲了敲刘蓓蓓的脑壳，“学着点!”
“哎哟——知道了老板!”
林舒一上午几乎都没沾椅子。特助不好当，要做的事无巨细。大到确认收购流程，小到提醒老板家的保姆给鱼缸换水。等有空喝上一口水的时候，已经到中午了。
林舒下楼去快餐店买了三明治和一碗汤。宿醉的难受劲儿还没过去，她没胃口。
打开手机，微信已经快炸了。全是一个叫“ShawnW”的人发来的：
你怎么走了?
怎么不说话?
视频通话已取消
……我说不至于吧姐姐!
没事儿吧?回个话啊。
我去你没事儿吧?
我要报警了!
语音通话已取消
别这样啊，出来见一面怎么样?
你这不吭声算怎么回事?
呵，女人[微笑脸]
……
林舒一看头就大了。她把脸埋在手掌里，谁知道眼前立马出现了那间“战后现场”般的房间：拖在地上的床单，水池里的小内内，还有巧克力色的健壮胳膊……
林舒老脸一红，连忙甩了甩脑袋。
林小卷：抱歉，早上赶着去上班。
按下发送的那一刻，林舒很希望看到红色感叹号——他把自己删了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