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滴水之恩
南宫默这才从慕婉静手中拿过布料。“这是什么？”
“闲来无事，跟着小雨学着给孩子做衣服，又下雪了吗？”慕婉静说完朝院中走去，雪花纷纷扬扬，落的满院都是。两个人就站在那，看着满天飘落的雪花。良久慕婉静才说道。
“照这样下去，明年麦子的收成怕又是不好。”
“雀南和南暮到没有下雪，明年的收成应该不错。”
“可我们的粮食怕是撑不到那个时候吧。”恩，南宫默只是应了一声，仿佛这是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彼此又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婉儿。”南宫默本想说些什么，慕婉静已经开口。“南宫默，你怕了吗？”
害怕，是啊，他害怕了，可是他还要装的不害怕。可是又有谁敢问这样的话，对他，只有她，只有她敢这样。
“婉儿害怕吗？”
“这几日我常常做噩梦。梦中尸骨遍野，血流成河，我就在这一堆尸骨中无助的走着，走着走着就醒了。”南宫默沉默，沉默，这是第一次慕婉静在他面瞧表现的害怕。
“婉儿，我们会赢吗？如今，我一点把握也没有。南宫远的人数本来就比我们多。如今我们连粮草怕是也不够。若有一日弹尽粮绝。不用等南宫远打来。我们自己就已经不战而败。可这些我不能和任何人说。我还得在朝堂上不断的鼓励大臣。霜儿虽然知道一些事情，但在我面前总是小心翼翼。我知道她是怕我伤心，难过。婉儿，你了解这种痛苦吗？”慕婉静不知该如何安慰南宫默。因为她的确不明白这种痛苦，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当皇帝。
良久，南宫默忽然笑了，这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安慰。因为慕婉静没有撒谎。没有编出一堆故事来安慰他。她只是站在那儿，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他知道，她在努力想着他的处境。慕婉静也笑了。
“若真有那么一日，大家到真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了。”多么美的笑容，她虽然说道死。但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这是一种洒脱的笑容，一种满足的笑容。南宫默也开怀大笑。
“好，好，婉儿，若真有那么一日，我们就一起下黄泉，这样路上也不寂寞。”
慕婉静笑着拿起剑开始舞动。漫天飞雪，剑光飞舞，人影飞动。不知是雪在动，剑在动还是人在动。当慕婉静放下剑，南宫默仿佛从梦中醒来。若干年后，南宫默回忆起今日的一切，脸上仍会浮现出笑容。
“南宫默，明日我想去乡下走走。”
“你这又是何苦，即使看到饿殍遍野，我们也无能为力。”
“我自然知道，只是终日闷在这院子里，想出去透透气罢了。”南宫默知道她是最有主意的，也不反对。
长空和水月站在不远处，看着雪地中孤独的慕婉静。之前暗卫们虽不会一直跟着南宫思，但因慕婉静喜欢清静的原因，他们一直都只在依阑院的。这次南宫思吸取上次的教训，留下长空在水泉院，吩咐他要寸步不离的跟着慕婉静。
“小姐这又是何苦，就像皇上说的，我们无能为力。”水月看了一眼长空不说话，长空也不以为然。慕婉静任凭雪花飘在自己身上，是啊，无能为力。即使看到了又如何？面对一群骨瘦如柴，饥寒交迫的人。没有粮食，任何的语言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正当慕婉静感到心力交瘁时，看到不远处走来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踏雪而来，飘然而至。走到离慕婉静几步的地方停了下来，就那么满脸慈祥的看着慕婉静。
“雪落地为污，究竟是污还是净？落地为水，究竟是雪还是水？百姓无粮，究竟是生还是死？”慕婉静思索良久。
“恕小女子愚钝，还请大师指教。”老者却仰天大笑。
“今日贫僧不知为何会在此，就如很多年前不知为何就到了京城的一个官宦人家。当时我曾对那人说，施主是旷世奇才，今日我亦明白我为何到此。”
旷世奇才，旷世奇才。慕婉静努力回忆，终于有了些许印象。
“当日还要多谢大师，只是旷世奇才，小女子愧不敢当。若今日能救百姓于水火，我心足矣。”说完想起老者刚才的话，连忙跪了下去。
“大师今日在此，想来亦是为了百姓，还请大师指点迷津。”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当日你救人虽非为了图报，但今时今日，你何妨一试。”说完飘然而去。
水月和长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慕婉静从郊外一路疾驰的回了水泉院，回来后先是呆坐了一会儿，然后就开始翻箱倒柜。最后又让思北去把徐兰香找了来。徐兰香听完后，稍加思索，就去柜子里拿出一个令牌。
“小姐，我记得当时神医说过这令牌是很贵重的东西。”慕婉静也依稀记得当日的情景。
“水月，拿地图来。”慕婉静看完地图，沉思良久，然后朝外走去。
“王妃是准备去吗？”长空拦住了慕婉静的去路。
“当然。”长空看了一眼水月和徐兰香。只见他们虽满脸无奈，但去都没有开口。他明白，他们都拦不住慕婉静。只好退到一旁，眼睁睁的看着慕婉静离开。
“你说王妃会去哪里？阿香，你刚才就不该告诉王妃。”水月有些同情长空。
“你太不了解我们小姐了。就算阿香不找出来，她就是今夜不吃不睡也会找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