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笑得多干净开怀。
如今，千年转瞬……
转轮放开头发，捂上自己的脸，痛苦几乎能将他湮没。
你如今还好吗？
日子过得可好？
忘了林枭了吗？
找到比吾对你更好的人了吗？
他是凡人？还是仙家？还是妖族？
转轮睁开眼，似有微微湿润，侧目看着身旁的漪贞，屏息望着，目不转睛。
实在是……
吾舍不得挪开眼啊。
……
这一幕，恰好落入相思子的眼中。
原本睡眼惺忪，意识懵懂，睁眼想出声，可见了转轮那双饱含痛苦的双目，相思子几乎立刻就闭上了眼，假作仍未醒来。
怎，怎么回事？
小仙睡着的时候，发，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相思子内心惊恐呼喊。
“王后殿下。”转轮喊她。
相思子猛地抬起头，手掌捂住脸，满是被发现了的窘迫。
“嘘，别出声，让她再睡一会。”转轮说着，食指贴唇，比了个嘘的手势。
相思子迷茫地点了点头。
转轮殿主与妖王大人已经这样熟了吗？她歪了歪脑袋，疑惑。
转轮用的是传音，旁人听不见。
而相思子还没学这门厉害的法术，于是只能点头和摇头。
不过她看着转轮，眼里全是亮晶晶的星辰，满是期待，似乎在问：你们和好了吗？
转轮抽了抽嘴角，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这个问题。
半晌，才无声地笑了笑，“吾与她没事。”
相思子瘪了瘪嘴，没得到应得的答案。
相思子：你们可要好好相处，妖冥两界该和和睦睦的才是。
那种一见面就打起来，还差点弄死一个的情况，她真的是不想再看见了啊。
“说来，多谢王后殿下为属下输送的仙力了。若不是您，恐怕此刻吾还不能如此生龙活虎。”
相思子看见他眼中的痛苦淡去。
没曾想他是将其掩埋了，还是真的不难受了。
相思子此刻被他一声声的‘王后殿下’喊得脸色羞红。
局促地抓着自己的手指头。
啊啊啊，好想问问转轮殿主，小仙实力弱小，好多仙术也不会，这样的……小仙能做冥府的王后吗？
像十殿阎君这样强大的属下们会嫌弃她的存在吗？
好想问，好想问。
相思子一双星星眼看着他。
转轮：您再这样看吾，吾可能没法和帝上交代。您知道帝上他有个轮回境，不管在哪儿都能瞧见您吗？
先是让王后殿下捧树浆喝，还好小狐给了个瓶子，安全了。
这会儿还要来？！
“咳，仔细说来，您怎么会出现在天玄境？”
相思子小步小步挪到他身后，小小声道：“就，就是小仙说错了话，妖王大人就带着小仙跑路了。”
转轮：？？？
“您说错了什么话？”
相思子无辜地抬眸，“小仙对帝君说，不嫁给他了。”
“……”
转轮：打扰了，属下救不了您。
看清转轮无可奈何的眼神，相思子颓废地耷拉下去脑袋，小小声嘟囔：“小仙知道的，小仙自己作孽，待从这里出去，小仙就去负荆请罪。”
转轮被她的话逗得一乐，“那您为何要说不想嫁给帝上？帝上不好吗？”
相思子可劲摇了摇头，“不是帝君不好，是小仙觉得自己配不上帝君。”
“？？？”
相思子板着指头数：“一来小仙实力低微，二来身份低微，三来什么仙术都不会。凡人有言，娶妻当娶贤，但是小仙什么也不会做啊，而且冥府的王后肯定要会做很多事才可。”
转轮轻笑，“您想多了。凡人之言之所以成为凡人之言，便就是因为，并不确实真。”
“何以见得呢？”相思子仰头问他。
转轮食指抵住下颌，想了想道：“若是属下说，这是亲身体验如何？吾也曾娶过一门亲，无颜且皮。咳……不过，她很可爱。而帝上，也不需要一位贤能又实力超群的王后。”
相思子嘿嘿笑了声，确实如此。
帝君本来就相当厉害了！
不过她现在对转轮殿主的往事更感兴趣呐！
“原来是如此，那转轮殿主也有极其喜爱的姻缘人啊，小仙还以为冥府的阎君都是独身呢！”她如此说。
转轮：……您还真是用一脸天真地说出了冥府里最悲惨的真相。
“十殿阎君的确都是独身。不过要除了吾之外。”转轮微笑，“约莫五千年前，帝上为了了解何为‘友人’何为‘一对’，便遣了吾下凡。”
“然后……吾遇见了吾的姻缘人。”转轮说着，笑终于不仅仅是表面，而是透过双眼，满是喜悦。
相思子托腮看着他，心想：原来转轮殿主也是有如此心悦之人的啊。
“后来在凡间出了些意外……”转轮似乎不想再多说，说到这里就止了步，“所以王后殿下大可放心，帝上十足珍视您，何况这等了万年得来的姻缘，这三界之中也不敢有人当真敢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