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水，乃是一生物，被第一任的府君囚禁于此。
不过据说这也是那生物的意愿，自愿的被囚禁。
也正是如此，它才会听从地府令，将杨明月释放。
杨明月只以为顾宴是在安慰自己，苦笑了一声。
“我……”杨明月正想说话，就听到了顾宴说了一声到了。
这时，杨明月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处宅院。
古色古香的大宅门，只是显得特别的冷清。
“先进去吧。”
顾宴并没有放下杨明月，毕竟杨明月现在的脚已经成了鱼尾巴，想要走路是不可能的。
将时湛找了地方放了下去，顾宴才找了张床安置杨明月。
躺在了床上，杨明月看着自己的鱼尾，颜色是很漂亮，但是……
但是她还是想要做人，一点儿都不想要当美人鱼。
更何况这个模样，时湛看到了会怎么样。
这么一想，杨明月就觉得很害怕。
比死亡还要可怕的事情，就是让时湛发现自己这个模样。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这个想法本身就是特别惊悚的一件事情。
因为杨明月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无趣的想法。
可不是无趣吗？杨明月一直以为她是在感情上有些障碍的人，却没有想到也会有这么傻气的一面。
“顾叔，我这个样子能变回去吗？”
杨明月有些忐忑不安，她在害怕。
顾宴在弄药的手停了下来，看着杨明月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
“你不喜欢现在这个样子？”
杨明月觉得顾宴这话说得很是奇怪，哪个正常的人会喜欢这个不人不鬼的模样。
“会的，会好的。”顾宴不等杨明月说什么，就将一碗药端到了杨明月的面前。
“时湛呢？”端过了药，杨明月想起了时湛。
虽然刚才顾宴说时湛并无大碍，但杨明月还是有些不大放心。
刚说到时湛的名字，杨明月就听见了了动静，赶忙的将一旁的被子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没事。”时湛也是刚醒过来便过来瞧杨明月的情况，到门口的时候就听见杨明月问起了自己。
如果是平常的时候，杨明月是巴不得时湛能够多待一会儿，但现在她更害怕被时湛发现自己这个模样，便只能求救的看着顾宴。
顾宴自是明白杨明月的意思，“时湛，你该走了。”
“这一次，谢谢了。”
如果不是顾宴及时出现，他怕是要折损在了那里。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般的在意一个人，差点儿连自己也搭上了。
“我不是为了你，你不必谢我。”顾宴并不需要时湛的谢谢，他是为了救杨明月才会出现的。
如果是时湛出现在那里，他才懒得管时湛的死活。
杨明月拉了一下顾宴的衣袖，觉得顾宴对时湛的态度还真的是……一言难尽。
只是这个动作一做出来，不说顾宴有些惊讶，就是杨明月自己也觉得有点儿怪异。
她好像就是自然而然的做出的动作，并没有想太多。
时湛也确实有他的事情要忙，何况他心里也有点问题，他要去找秦柯九问一问，当下便离开了。
“放心吧，会没事的。”
屋内只剩下杨明月和顾宴，杨明月整个人也就放松了一些，听着顾宴的安慰，有些感激的看着顾宴。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别想太多。”顾宴并没有解释，只是让杨明月别想太多。
能够告诉杨明月的，上一回已经说了。
剩下的事情，杨明月暂时不需要知道。
既然这个是杨明月的选择，虽然顾宴并不是很赞同，但他还是尊重的。
他只是应了故人的请求，帮忙照看杨明月。
杨明月喝了药之后觉得有些困，临睡之前看了一眼自己的鱼尾，希望一觉醒来发现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境。
看着入睡之后的杨明月，顾宴轻轻的将被子给杨明月盖好，叹息了一声。
“怎么和你娘一点儿都不像，这性子……是随了你爹吗？”
顾宴回想着自己记忆之中那个明眸皓齿的女子，微微一笑，陷入了怀念之中。
当年他太过于自傲了，才会忽略了她，才会……造成了现在的遗憾。
一句妖仙有别，到底还是太过于伤人了。
想到她为了成仙，差点儿丧命的事情，顾宴的心中有痛亦有恨。
杨明月做了一场梦，梦见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根本就连接不成一个故事。
梦见了一个女人在打坐，然后她在一旁观看，时不时还出声打扰。
“娘，成仙那么好吗？”
“当然好了。”
“可是我想当人。”
这只是很短的一个片段，接着梦境便又跳跃了。
杨明月梦见了时湛，时湛用一把剑指着她。
“你骗了我，该死。”
杨明月的眼睛里只瞧见了那把朝着自己而来的剑，然后便从睡梦之中惊醒。
醒来之后，悲伤从心里蔓延，她的心很难受，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