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寒熙的脸色一沉,怒气冲冲的问道,“她闹的很不堪?”
就不能安份些吗?
整天闹腾,还嫌不够乱?
小太监很害怕,弱弱的说道,“拿头撞先皇的灵柩……”
话还没说完,南宫寒熙就像一道风般冲了出去。
霁月无声的叹息,还是这么冲动热诚的性子,在冰冷的皇室中,显得尤其珍贵。
这或许是三公主始终放不下他的原因之一吧。
哎,这样热血又单纯的性子,真心不适合玩政治。
她默默的跟了上去,实在有些不放心。
灵堂上,一片混乱,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叫的震天响,“让我死吧,我去追随先皇于地下,大家都放心了,你们这么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我做鬼也不会放你们的。”
梅太妃满头是鲜血,却不让别人来包扎伤口,配上一身雪白的丧衣,看着触目惊心。
她闹腾半天了,一声声指责在场的大臣们。
大臣们的脸色很不好看,心中不快,但跟一个女人计较,有失温度,显得很小气似的。
而最该插手管的新皇,像个木头人般站着,一点反应都没有,冷眼旁观,跟梅太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礼部尚书烦的不行,这种场合闹什么闹?死的可是她的男人,一点体面都不给。
“太妃,您不要胡闹。”
梅太妃拍着大腿,又是哭又是嚎,声势浩大。
“先皇啊,我们母子快被这些臣子逼死了,你后悔将权力下放给这些不忠不义的大臣吗?先皇,你知不知道我们母子有多艰难?他们逼死了仪儿,现在又轮到我了……”
她恨极了在场的人,一个个都不是东西,害死了她最心爱的女儿。
首辅微微蹙眉,沐庶人之死只是一根导火索,最大的矛盾是权力之争。
为了夺回权力,就这么赤搏上阵,嘴脸太难看了。
先皇还没有出殡呢,最后的体面都不肯给。
几个位卑的小官交换了一个视线,“几位大人,你们快想起办法吧,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太妃去死。”
“是啊,要是太妃也死了,大家就说不清楚了。”
人数不多,但是,口径一致的帮新皇母子说话。
果然,成了皇帝就是不一样,有人认正统,新皇眼神闪了闪,神色莫名。
“世人会认为,我们容不下孤儿寡母,几位大人,不如跟太妃坐下来好好谈谈吧。”
梅太妃还在要死要活,嚷的让人头疼,“我不想谈,我只想死。”
她还装腔作势,一副泼妇的架式。
几位大臣的脸色都不好看,这是威胁,是要挟!
一名小官弱弱的劝道,“首辅大人,大局为重啊,不如各让一步吧。”
次辅也不想这么闹下去,这脸丢的还不够吗?“各让一步?”
那小官小心翼翼的说道,“去掉镇国公主的封号,让她不要掺和朝政大事,最好是找个地方关起来,这样太妃的心也就安了。”
“是啊,说白了,太妃是没有安全感,生怕镇国公主忽然发难,再说了,太妃是皇上的生母,比镇国公主重要多了。”
次辅的神色复杂到了极点,“这是谁的意思?皇上,是您的?”
正文 第一千零四章 快死的太后
第一千零四章 快死的太后
新皇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没有回答,眼神冰冷的可怕。
一道苍老的声音猛的响起,“是哀家的。”
一个年迈的老妇人被一群人搀扶着,缓缓走进来,走的很辛苦,每走一步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众人怔住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摇摇晃晃的被扶过来,安置在椅子上,浑身无力,脸色苍白,但一双眼晴亮的出奇,精神莫名的亢奋。
“你们这些人怎么对得起哀家?怎么对得起先皇?”
仿佛被风一吹就倒的老妇人,气势汹汹,摆明了来者不善。
众人纷纷下跪,给她行礼。
但是,这话让大家有些接受不了。
刑部尚书的性子最直接,“不知这话从何说起?我们都遵照先皇的遗嘱,没有半点违背。”
太皇太后不理他,而是看向了首辅,“哀家问你,为什么让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站在最上面?”
首辅默了默,这是先皇的意思。”
若论野心勃勃,太皇太后若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她这辈子做梦都想成为所有人的主子,站在最高处,俯视芸芸众生。
但是,此时的太皇太后一脸的正气凛然,好像是正义的使者。
“放屁,哀家生的儿子,哀家最清楚,他向来看不起女人,怎么可能将她抬的这么高……”
她也是女人,至于做的这么绝吗?
再说了,她话里酸味太呛了。
这些话只能在心里打转,却不能说出来。
首辅淡淡的劝道,“太皇太后,您别激动,有什么话好好说。”
太皇太后的额头渗出细汗,一名宫女替她细细的擦拭,很是用心。
太皇太后却顾不上了,一脸的悲愤。“这朝堂阴盛阳衰,不是好兆头,这是要灭我沐氏啊。”
她情绪忽然很激动,眼眶泛红的看向那口棺木,泪如泉涌。
她的身体摇摇晃晃,像是随时都会倒下去。
没人敢上前,生怕沾惹上麻烦。
首辅却不能怕麻烦啊,温声哄道,“太皇太后,你身体不好,不如早早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