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喘了喘气，才用力翻过怪物的尸体，从地上爬起来。
文仲朝怪物踢了一脚，确认其的确已经死了之后，才说道：“看来，我们之前可能误会了一件事啊。”
重明取下眼镜用衣服使劲地擦，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鱼类虽然正在进化出可在陆地行走的四肢，但这些人形的鱼怪不是由鱼类进化而来的。”
文仲唇角一勾，徐徐说道：“正相反，是人类正在进化出鱼类的特性，先前那一大群人形怪物围攻那条大怪鱼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了，他们竟然还会团体配合作战呢，原来他们是从人变异而成的。”
重明戴上眼镜，忍着被雨水冲刷得有些模糊的视线，沉声说道：“难怪……我们在这里很少看到别的活人，也没看到几具尸体。”
因为他们都变异成鱼人了啊。
文仲扶额：“啧，真是麻烦，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感染的，会不会连我们也变成这种怪东西？”
重明说道：“我们来这里好几天了，如果是空气传播病毒，只怕早就感染了。所以可以排除空气传播这一点，那么，尽量不要受伤，不要被咬，不要乱吃东西乱喝水，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文仲耸耸肩，道：“想乱吃也得有啊。”
他们也真是倒霉，这么大一栋楼，竟然只找到了几包薯片，还是在水面上捞上来的。
一路从四楼上来，十几层楼，一点能吃的东西都没有。
甚至他们还看到了好几户人家里都有人类的骨头，本来还以为是鱼怪吃了人，直到后来他们看见一口锅里放着的煮熟后又腐烂掉的人脚。
吃人的人在哪里，却没看见。
不过，等他们遇到鱼人，这个问题自然就有了答案――
那些为了活下来而吃人的，既没办法离开，也没最终饿死在这里，那么，想必他们都已经变异成鱼人了。
肚子饿得难受，嘴里也干得连唾沫都分泌不出来。
偏偏这瓢泼大雨就在面前，又不能去喝。
他们所在的这栋楼，在附近的楼层坍塌以后，就成了孤零零立在这里的唯一一栋，要想找到食物，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办法离开这栋楼，去别的地方。
小区大门就在不远处，甚至能隐隐看到大门对面的一排商铺房。
但这段不算远的距离，却因为下方深深的水流而成了刀山火海。
可若是去废墟那边的楼，就得跨越整个废墟。
先不说那些沉入水里消失不见的数十只鱼人，就现在漂浮在水面上的那些巨大人脸，看起来就足够渗人的了。
现在他们面临的就是三个选择，要么渡水出小区去对面楼，要么越过整个废墟去后面那栋楼，要么，原地等死。
重明轻叹了一声，说道：“先下去，回屋里再说吧。”
这边，秦亦就看见他们两人走下了天台，消失在视线中。
她放下望远镜，向胡莱说道：“就是他们两个，没错了。”
她看到了重明摘下和戴上眼镜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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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鱼人围攻
看到了文仲和重明也没有用，距离太远了，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让他们知道那两个人还活着。
秦亦带上了望远镜，走出这户人家，四下一看就看到了对面屋子门口地上的鞋柜和半人多高的棍子。
找到日记的那家房门是被抵住的，看来就是这里了。
她舔了下嘴唇，朝那边走去。
一进门，就看见乱得像个垃圾场一样的客厅。
在满地的杂物之中，有一只不锈钢盆格外显眼，顺着看过去，就能看见旁边有一只小小的头颅。
这颗头颅看起来比张开的巴掌大不了多少。
秦亦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偏开了头去，这么小个孩子……
最可怕的是，日记主人找到煮熟的头颅，是在这孩子自己的家里，那杀了ta，甚至吃了ta其他部分的那个人，只能是ta的亲爸了吧。
秦亦的心情有些沉重，她知道古代有易子而食，也听说过有人在被困之后靠吃同伴的尸体活下来，可亲自看到这一切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难受了。
不过――日记里写过他杀了隔壁的男人并把尸体搬进来了，可这里怎么没有呢？
秦亦四下看了看，连卧室和卫生间也看了一遍，不仅没找到尸体，连一丝腐烂的味道都没有闻到。
若是被吃了的话，地上也该有骨头吧？
“这里都找过了，没吃的。”胡莱在外面喊了一声。
他不知道秦亦为什么要进这家的门，只当她是想顺便找点吃的。
秦亦应了一声，就退了出来。
三人在这栋楼里又住了八天。
前后加起来，这个任务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正好十五天。
尹泽背后的鳞片又长多了不少，看起来很快就要长满一整张背了。好在胡莱并没有感染，秦亦稍微松了一口气。
外面的雨一天比一天小，到了这一天就已经是绵绵细雨了。
地面的积水有在流动的痕迹，水位正在下降，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彻底消退的。
秦亦他们的食物和水都还有不少，接下来的半个月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安然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