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死活！我要送你去见撒旦！”
轰——！轰轰——！
烟尘弥漫，木屑飞溅。
各种法术烟花般绚烂，十八般兵器寒光飞闪。
服务生躲在残存的木板后瑟瑟发抖，黑衣女子给自己套了个护罩，仍旧坐在原处，没事人似的喝酒。
清甜冰凉的液体入喉，放下空杯，酒馆内的战斗果然已经结束。
开场声势浩大，可那人只要认真出手，定局仅在一饮之间。
烟尘缓缓散去，唯一站着的人头顶，先前的“姓名：利科”，“种族：龙”，已换了新的字迹。
姽婳撑着下巴，看着那框新信息，叹了口气。
这一叹，令废墟中那人背影一僵，缓缓转过身来。
“……天王盖地虎。”
“殷墨二百五……得了，别对暗号了。”姽婳再叹，手指点了点桌面，“来，坐，说说，怎么变这样了？”
殷墨坐下耸肩：“如你所见，夺舍失败，一身双魂了，前因说来话长……那边那个躲板子背后的兄弟！还有甜酒剩吗？这桌来两杯！”
服务生抖抖索索地点头，光速上酒，眨眼又缩回了板子后。
殷墨举杯一饮：“这家酒馆也就这个能喝，其余简直难以入口。”
姽婳也拿起酒杯：“这么说你来这儿挺久了，酒都尝了个遍？”
“是挺久的，差不多七八年了，过往岁月皆惨不忍睹。”殷墨一脸悲伤，又喝了口酒，“当初，我以舍弃rou身为代价，终于离开了苍生界。之后，我便循着同族感应来到此界，本想夺舍这条龙，可破碎虚空耗费了我大量魂力，加之一时轻敌，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若没看过那本《千年孽》，不知对面是个虐恋仙侠文男主，姽婳必会问他“为何要舍弃rou身，千方百计离开苍生界”。
但现在，没有这样问的必要。
因为她不仅了解剧情，更了解他。
“所以，你成功摆脱规则束缚了？”
“哟师妹，你这反应……难不成纪如初的致命打击，使你成为了真正的大佬？”
殷墨勾着嘴角，眼中却流露复杂。
姽婳耸耸肩：“师弟，不全对噢，其实纪如初一直在帮我，屡屡对我下手的，是与我为敌的另一个神明。”
殷墨长唉一声，扶额悲凄：“完了，同样没了肉身，我怎么就混得这么惨呢？”
“瞧你这话说的！师姐比师弟牛逼，分明天经地义。”姽婳挪到他身侧，勾住他的肩，“放心，师姐罩你，师姐已经帮火鸡创世重生了，不差你。”
“我……”
对面一个“我”字刚出口，突地浑身一颤，死机般垂下脑袋。
姽婳摸了摸下巴，贤者面板的信息正在改变，对方姓名框内的“殷墨”，逐渐扭曲成别的字迹。
“不许抢我的身体！我们约好的要尊重彼此！”
字迹完全替换的瞬间，死机的“殷墨”猛地抬头大喊，与近在咫尺的某女打了个照面。
姽婳眼睛微眯，那双属于魔尊的暗红血瞳，眼下已经洗涤为淡金竖瞳，清晰倒映着她的容颜。
“这、这位小姐，我、你、我……”
“殷墨”结结巴巴，脸红得像在滴血。
他的神情举止丝毫没有方才的潇洒闲散，只似一个羞涩的小男生。
姽婳抱起胳膊，打量其几眼：“‘利科’是？你实力不弱，虽说比不上千年的魔尊，但作为一条百岁传说级生物，打趴一群混混理应不在话下。”
“但、但是他们太弱了，我如果出手，会伤害到他们。”利科仍红着脸，说话磕磕绊绊，“我从小就待在深山里，没见过几个活人，我、我想跟他们做朋友，和大家好好相处的。”
噢，原来是一条善良的纯天然龙。
“以前大家都很好的，不会这样对我……但不知道为什么，过去的大家都离开了这里，新来的人越来越不好相处，前台任务也变得很奇怪……”
显然，天然龙身居深山老林，一个月才出门一次，消息闭锁，不知道昔日的冒险者公会分部，已经沦为了黑色交易带。
他依旧傻乎乎地走进酒馆，仍相信大家都是好人，天真地做了被欺负的公用钱包。
话说，这双小鹿般澄澈的眸子，白皙肌肤泛起的诱人红晕……
拿殷墨的脸各种娇羞弱气，简直……太有意思了！
“小可爱，快，用这张脸喊我几声‘师姐’，要用那种羞涩甜弱的语气，脸还可以更红一点噢。”
姽婳挑起对方的下巴，笑吟吟凑近。
纯天然龙浑身僵硬，脖子整个红透，结结巴巴“我”了半天，拿湿漉漉的眸子，可怜无助地瞅她。
“啧啧，那厮跟我一个德行，可不会做出这种表情。”
姽婳由衷感慨，稍微回忆了一下往昔。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看了一下自己的老文《沉鸢》，发现有人评论“看完很感动”，我觉得好害羞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