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鸣的郁闷一直持续到几天以后。
她再次见到等在楼下的玄飚。
“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玄飚嘴角一扁，“东西收到了吗？有没有缺的？”
“收到了，你考虑得很周全，什么都不缺。”甄鸣的精神不大好，“谢谢。”
玄飚眼珠一转，谢谢？
不是——你混蛋？
谢谢？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没事吧？”玄飚摸了摸她的额头，“别不是发烧了……”
“去你的。”甄鸣笑了，“我好着呢。”
她的笑容转瞬即逝。
玄飚觉得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喂，你真生气了？”他又从兜里掏出张新的银行卡，“这个……你拿着，千万别被甄爷发现。”
甄鸣有多拮据，他是知道的。
暑假，一个人住在宿舍，吃泡面，找兼职。
十几年来，她被一家人宠成小公主，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曾几何时，受过这种制？
甄爷这一次，真是下了狠心。
“密码还是一样的，你的生日。”
甄鸣摇摇头，没接。
“拿着！”玄飚塞进她的手里，“不是三百，够你用一阵子。”
“你赚钱也不容易，我不要。”甄鸣想到贾之祎的话，喃喃道：“你明知道，我不会用在自己身上的。”
玄飚露出困惑的表情，“我……一直想知道，为什么？”
甄鸣不解，“什么为什么？”
“甄爷为什么生气？你这些年的生活费，到底用在什么地方了？”
玄飚好奇很久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甄鸣的确挪用了生活费，被甄爷发现了。
但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她拿去做什么了？
他不明白，什么事情引得甄爷雷霆震怒。
赌.博？不可能。
高.利贷？更不可能。
养小白脸？他下意识跳过这个选项。
吸.毒？呸呸呸！
想什么呢。
全家人对这件事情讳莫如深，连玄爷也闭口不谈。可甄爷的暴跳如雷是真的，甄鸣拿着每月数万元的零用钱啃馒头吃榨菜也是真的，他想知道，在西安读研究生那几年，甄鸣到底遇见了什么事情。
“一言难尽。”甄鸣苦笑，“总之，足够我在甄爷那里信用破产的了。”
玄飚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有点不爽。
鸣叔有秘密，偏偏不肯告诉他。
把他当成外人吗？
也不算，毕竟连玄爷都知道。
“我反思了好几天，的确是我做错了。”甄鸣顿了顿，“这周末，我准备回家给甄爷道个歉，争取他宽大处理。”
玄飚眼前一亮，“真的吗？太好了！”
甄鸣陪着玄飚，一路走到停车场。
玄飚指了指车，“我新买的，怎么样？”
甄鸣有点羡慕，“很漂亮。”
“等下一笔片酬到手，我就给你买一辆。”玄飚打开车门，“上车吧，我送你去公司。”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甄鸣二话不说，钻进副驾驶位。“有空接送我上下班几次，我就满意了。”
玄飚启动车子，“你一直没告诉我，在‘金花’的工作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连我都牵扯进来了。”
甄鸣暗叫不妙，玄飚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呃……”她迟疑片刻，决定避重就轻，“就是……他们想让我签正式劳动合同，所以找靳导说了说情况，想让他找你讲讲情面，可能是靳导会错意了？其实吧，他们就是……”
“嗷，就是求贤若渴呗，换成别人我还不信，但要是你——”玄飚是个脑子简单的，倍儿得意，“我就说嘛，你什么时候得罪了‘金花’，肯定是靳导误会了。你是不知道，靳导的心思都放在电影上了，人际关系搞得一塌糊涂。金玥想要调换角色的事到现在也没解决，经纪人都跟靳导翻脸了。”
甄鸣小脸一抽。
她忘了金玥这一茬。
喝酒误事，喝酒误事啊。
“朵朵跟我说的，她还说——”玄飚突然提高了声调，“咦？不会吧？”
“怎么了？”
“你看后面那辆车，是不是在跟踪咱们？”
又被跟踪了？
甄鸣看了眼后视镜。
清AT2066。
甄鸣拥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她瞬间反应过来，“好像是媒体的。”
“你怎么知道？”玄飚瞪大了眼睛，“我现在都有记者跟踪了？”
她怎么知道？
当然是她被跟踪过啊。
甄鸣不想打击玄飚，“我猜的。”
玄飚浸淫在即将大红大紫的喜悦中无法自拔，“你说我是该放慢速度，让他们一路跟着偷拍呢？还是该加速甩开它呢？以后这种事情，应该会越来越多吧……”
“甩掉它吧。”甄鸣压下心的不安，“顺便试试你这车的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