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尧忽然往后面撞了一下，周生生立刻反弹坐直跟一年级的小朋友似的，双手整齐交叠放于桌前。
每间教室的后门都是一扇罪恶之门，冬天的时候还能借口冷把它关上，但也堵不住那往上一米多处的小窗口，中间有两根竖杠，跟监狱的围栏似的。
班主任“巴掌大”的脸正贴在那个窗口的外面，两只黑秋秋滴溜溜转的眼珠子跟灯塔上的探灯似的不停巡逻。
周生生好心地戳了下秦湛北：“你认真点，老马在后门看着呢。”
“好。”秦大爷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但还是那副散漫张扬的模样。
周生生不管他了，要作死就作吧。
上面化学老师又开始讲卷子了，手里捏着粉笔走下来，玩起互动来了，他够着身子到周生生面前问：“0.6×3=？”
被猝不及防抽到的少女呆了呆答：“2.4。”
老师脸红耳赤地一挥手：“一把叉，老马知道要打死你。”
会被打死的某位少女：“······”
老师又开始讲下一题，从第3题跳到了第18题，神跳跃！
他把卷子夹在腋下，伸出双手不知道要干什么：“打个比方，我欠你五十万······”
周生生简直神来之笔：“那你什么时候还我？”
化学老师琢磨了下，脑子开始绕不过弯来。
秦湛北舔了下牙根：“你跟一个喝醉酒的人扯什么犊子？”
“好玩嘛！”周生生眼里盛满俏皮。
半期考试过后，各科老师开始抓课程进度，都想留点儿时间来总复习，毕竟每一学年的完结都是以全市模考来作为结束语的。
周生生觉得自己不能复习，她得预习，可刚打开书，书上的文字就恍若一个个天文数字飞了出来在她眼前打转。
转眼，已入盛夏，到了六一儿童节，也是周生生到市里参加省比赛的日子。
比赛地点在南大礼堂，由舞蹈队的老师带着去，老马特意挑了几个人跟她一起去帮她助阵，还神神秘秘地藏了一些东西在包里。
秦湛北、周尧、刘多他们都来了，在舞台下面坐着。
刘多也是个学习渣子，看见秦湛北还拿本数学书来只觉得头疼：“大佬，你非要这么羞辱我们吗？”
秦湛北手指扣在书上翻了一页：“我看书算是羞辱你们吗？那我告诉你们我参加了全国数模大赛这算不算再羞辱一次？”
刘多及全体亲友团，倒地，卒。
比赛顺序是由抽签决定的，周生生抽在中间，感天谢地是个好名次，从前头一路看下来，她忽然觉得她的主题立意很好。
前面的人选的舞种大多都是爵士、芭蕾、urban、拉丁之类的，得分并不高，而她则选了一只与国风有关的红昭愿，融入爵士的古典舞，既有创新又保留了古风。
在她露出微笑的时候，她前面的一位女选手上台了，是来自五中的特长生米娅，果真人美气质好，有种古典美的feel。
她穿着露腰的西域服饰，长腿掩隐在轻纱之下，手臂间缠绕的轻纱随着底下掩藏鼓风机的吹拂而飘动，随着大屏幕上的敦煌画卷徐徐展开，背景音乐也缓缓响起，是一曲梦回敦煌。
这位米娅在学校大概跳的是民族舞，很多新疆舞的动作都被她融入其中，同样是国风，周生生不由得凝眸。
她忽然看向了台下的秦湛北，他的目光正紧盯舞台。
艹，有那么好看吗？
像是有所察觉，秦湛北偏过头来，两人的目光骤然撞上，他的眼眸太过漆黑，即使是在灯光暗弱的台下也能看得出来，像一汪深潭。
周生生扭头就走，在后台拐角等着上台。
米娅下来的时候两人迎面相对，她温柔地冲周生生一笑，像是花都开了，俗话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两人也没啥恩怨，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管他秦湛北看谁呢。
现在主持人在报上一个选手的成绩，她弄了下头发，等主持人报完幕灯光暗下来的时候，她弯着腰上去。
音乐之前，底下一群傻-逼开始大吼大叫。
“拍拍手啊加加油，周生生往前别回头，形如钟来站如松，全国七中是一龙！”
周生生：“······”
底下观众开始疯狂发笑，有的还录下了这段视频发到网上。
以圆形屏风为背景，她站在背后被灯光投出灯影，就像是皮影人一样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段和线条分明的侧颜。
展开手中流苏折扇从屏风后走出来，这时候灯光大亮，等前一段歌词都唱完后是空白歌词的背景音乐，是一段她自己改编并且融入爵士风格的舞蹈。
周生生穿的是一袭露腰红衣和红色轻纱裤裙，牛奶皮肤被衬得若有似无，腰肢如水一般仿佛伸手一掐就能断。
底下虽然是裤裙但却是开叉的轻纱，弯腰抬腿之间，一双白皙细腿让人浮想联翩。
周尧啧啧发叹：“这应该是周生生身上仅剩的一个特长了吧。”
“不！”秦湛北一口否决。
周尧：“？？？”
秦湛北：“打架也是她的一个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