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累吗？”
阿枫会心一笑，受宠若惊，笑着摇头。
“在这里你倒完全可以吃了我。”这个鬼地方吸走了他大半的内力。
阿枫依旧笑着，站在他面前，用食指调皮地捅了捅他结实的胸膛，笑道：“我喜欢吃鱼。”
四空收起那意味深长的笑，显然没有多大耐性了，毕竟今日大战九婴耗费了很多内力，还受了内伤，对付九婴委实不易，更别说连九婴见了都仓皇而逃的妖怪。
“你到底是谁？”
“我是阿枫啊！我叫阿枫，我家在凤林村我...”
“何必呢？其实你现在就可以吃了我，我受了内伤，千载难逢的机会。”四空坏笑着，俯下身对着她的脸说道。
此时他两人四目相对，这双如三岁孩童的眼睛，黑白分明，时而清澈充满童真，时而含情脉脉。
阿枫明显受不住他眼神里的冷厉，像被注入一股寒流冰冻了眼睛里所有的暖意，看在眼里，照进心里，寒气逼人，这时她才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尽管嘴角还带着笑意。
“你到底……在怀疑什么？”沉着脸，语气有些急。
“哼！你千里迢迢来找我，不要告诉我，我脑门上写着自己的名字。想要蒙混过关就不要漏出太多破绽，你自己不觉得可疑吗？你演的逼真，可惜一到细节上就这般马虎，太令人失望了。”
“我特意来找你，便是别有用心？你到底有什么特别？阿青让我找你，我想离开凤林，我想离开叶秋白，可..可又没什么地方去，阿青叫我来找你，两人一路上互相照应，凤林村的人都被妖怪吃了，我的父母也被...”
四空失声大笑，“终于知道编故事了，可惜这个比我编的更差劲，平淡无奇没有新意。”
如噩梦一样时时折磨自己的事，他听了竟会如此开心，她的眼睛气的赤红，“不许笑，你怎么能笑得出来。”
阿枫咬着唇簌簌地掉眼泪，开心的事越来越模糊，撕心裂肺的瞬间历历在目，这般哭着仿佛在徒手拔掉刺在胸口的箭，越疼越要□□。
如果不是九婴那般仓皇而逃，这可怜兮兮的样子他也许会动摇，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纵然她哭的天棚地裂也掩盖不住漏洞百出的谎言。
阿枫悲伤的哭声回荡在空阔的宫殿，一声未停一声又起，纵然四空认定事实，内心不免被哭声染得凄哀。
一时之间束手无措。
四空叹了一口气，他只知道万国寺前的姑娘有哭不完的眼泪，这样的本事女妖怪也不例外。
这空阔的宫殿又荡起一阵诡异噬魂的笑声，绵绵不绝，声声回旋令人悚惧。
阿枫吓得擦着眼泪，起身躲到四空身后。
从远处飘来一个红衣妖婆，那是怎样的形容，四空不敢细看。
见她赤红的裙摆在空中肆意飘荡，白色的长发如瀑布般泄了一地，脸如千年树皮一样皱在一起，黑如焦炭的黑眼圈延伸到两侧发中，张着干裂的嘴唇大笑，如树皮的脸变了形，显得更加恐怖。
随她而来的还有很多年轻的女子，衣着暴露，形体透明，扭动着身体两眼放光盯着四空。
吓得阿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四空望了一眼阿枫，用脚踢了踢她，佯装镇静地说：“嘿！到你了，那只九婴逃了，这个..仿佛更厉害，你可以大显神通了。”
阿枫吓得六神无主，不懂四空在说什么，哭着说，“咱们...跑吧。”
四空呼吸一窒，蹲下身，拍了拍她的头，似是安慰，压低声音，说：“你都把九婴那个大妖怪吓走了，这老妖婆就是看着害怕，没准根本不经打。”
“我害怕，站不起来。”阿枫哭着央求。
“你能不能给你们妖界长点脸，一群□□气的游魂就把你吓成这样。”
“告别的话也太长了，到底说完了没有。”那妖婆声音暗哑仿佛千年没开口说话一样。
“马上，马上。”四空头也没抬回答道。
“这样吧，你不是想吃我吗？等咱们逃出去，我..从腿上割块肉，给你解馋。”
“这个...这个...”
四空微怒，她可真会讨价还价。
“好吧，只要你把她打败，什么我也答应你。”
“当真？”阿枫的眼睛冒光。
“当真。”
“那好，落日之时，你我相伴。”
“好，一言为定。”
四空抓起她的手，击掌为誓，生怕她反悔，同样阿枫内心欢喜，生怕他反悔。
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瞄了一眼老妖婆，痛苦地闭上眼睛，了解到具体位置，她扭着脸不看，一步一步摸索着前进，像玩慢动作的捉迷藏。
四空扶额无奈叹了口气，这丫头在气势上就输了。
这样走了一会儿，老妖婆身后的透明游魂笑起来。
阿枫浑然不知，终于挪到老妖婆身边，老妖婆对她轻笑，如树皮的脸因为笑而变形，显得更加狰狞。
阿枫转头躲开，伸出脚踹了她一脚，老妖婆不知她会如此愚蠢，抬手一挥，宽长的红色衣袖飞舞起来，将阿枫狠狠摔在柱子上，落在地上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