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告诉我吗…”睫毛颤了颤，她的音调压的极低。
“……”
又是一阵窒息般的沉默，许久后，一声长长的叹息幽幽的响起。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他说，语气惆怅极了：“他…是为了给我续命……”
也只有这个了…
能让那样骄傲的人，同魔鬼做了交易。
揉了揉酸痛的眉心，齐修的眼底满是说不出的疲倦。
“续命…？”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沈唯安有些惊愕。
不过很快，她便冷静了下来。
“你的身体不好吗？”她问。
“遗传病…好不了。”齐修语气淡淡。
“心脏病？”
“不是。”他没有多说。
“…所以现在…”后面的话没有问出口，沈唯安神情复杂，久久不语。
苏辰心甘情愿用命换来的……她觉得自己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他真傻。”齐修含笑说着，悠远又悲凉：“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傻的人……”
从小齐修便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因此他毫无顾忌的暴露出自己的特殊能力，选择了高危的职业。
他从来不幻想以后，不看未来，只活当下。
然而就是这样丧气又颓废的他，居然让那样的人为自己付出了生命。
他想不明白……也不理解。
用大好的生命换取他片刻的苟延残喘，这是一笔多么不划算的交易。
可是苏辰还是做了……
真傻……
为了他这样的废物……
“我换个问题吧……”干巴巴的扯了扯唇角，沈唯安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好像所有想说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她只好强行转移话题。
“我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我救不了他。”他平静的说着，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
“你……”
“我很后悔…” 他说，自责又难过。
“我很后悔没有早早自我了断。”
多少天的辗转难眠，齐修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架在火上翻烤。
疼得厉害…
如果他没有贪心，如果他没有恋世，如果他能早早做出决断……
如果…
没有如果。
“别说了！”音调不自觉的上扬，沈唯安十分懊恼。
“别说了…”
真的对不起…
她不知道是这样的情况…
“嗯，不说了。”笑了笑，齐修转口道：“你刚想问什么？另外的问题是什么？”
“我……”脑子有点卡带，沈唯安想了想，缓道：“我是想问你沈千妖的资料你是从哪儿来的？”
自己和那人住了那么长时间，如果不是娃师，她可能至今都发现不了。
齐修是怎么知道的？还查的那么仔细。
对于这一点，沈唯安是想破头也想不出是怎么回事。
娃师Belia是绝不可能主动透露的，毕竟他至今还想公开‘帝魂’。
如果不是娃师，不是自己，那还有谁知道沈千妖的身份呢……
脑中电光火石的一闪，沈唯安突然想起了另一个人的存在……
难道是林琼…？
“于升的随身文件里都是沈千妖的信息，他后来意外身亡，这些资料便传到了我们部，引起了部长的注意。”顿了顿，齐修继续道：“按着他查到的信息一路追查下去，顺藤摸瓜，便毫不费力的查出它的真实身份。”
“原来如此。”
于升是那个死在电梯口的男子，他的另外一个身份，就是Belia聘请的私家侦探。
消息是从他那里泄露出去的…
还好…
暗暗松了口气，沈唯安又提出了另外一个疑惑：“那你们是怎么知道沈千妖的特殊能力的？”
那资料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沈千妖特殊能力是幻术和吞噬（等）。
它的危险系数评价也高达五颗星……
这些信息，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查得出来的。
“我们拜访过灵云大师，他曾在白灵寺被沈千妖打伤。”挑了挑眉，齐修耐心的解释着。
“……”
白灵寺…灵云大师……
原来是这样……
如果这样的话，一切就能说的通了。
疑惑终于解开了，沈唯安心里一松，不由苦笑。
“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的事……”
在她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那个人连同自己都被调查了个彻底。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她说。
“没什么，这些你迟早要知道。对了……”似乎想起了什么，齐修开口道：“你父亲明天早晨就会被放出去……你多多注意。”
父亲…要出来了？
有些怔住，沈唯安低声开口：“我知道了，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