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阿宁轻声说，“你就是光。”
“啊？”顾延皱眉，头往阿宁那边偏了过去，“什么？”
“没什么，”阿宁放下手，眼角弯了弯，“就是忽然很高兴。”
“啊……”顾延把手放到她头上拍了拍，微微勾了勾嘴角，“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忽然高兴了，但是呢，咳咳……高兴就好。”
*
学校在期末前有不少小测验，每天除了考试还是考试，一班的学生一个个都蔫儿的不行，整个班都死气沉沉的。
老袁偷偷摸摸在教室外面观察了好几天，觉得班上这种气氛非常不适合学习，破天荒的抽了一节晚自习给同学们看电影。
班委把这个消息通知下来的时候，班上同学都跟打了针兴奋|剂似的，一个个立马又活过来了。
“没想到啊，”顾延趴在桌子上感叹了一句，“老袁竟然是这么有远见的一老师。”
现在天气已经算的上热了，顾延就穿了一件白色T恤，后背微微弓起的弧度能隐隐能看得清楚，阿宁瞟了一眼又迅速收回了目光，咳了两声说：“最近班上氛围的确不怎么好，这样应该能让同学们放松一下吧。”
“嗯，”顾延像是想起来什么，忽然起身转头看她，“你想看什么啊？”
“我？”阿宁歪头想了一会儿，最终笑了笑，“我随大流。”
“班上人一起看那肯定会看点儿刺激的，”顾延皱了皱眉，“你害怕这种吗？”
“不怕。”阿宁摇了摇头。
“哦……”顾延又趴回了桌子上，憋了好久终于还是忍不住轻轻推了推阿宁胳膊，“我有一点点点点害怕，怎么办啊？”
阿宁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毛啊！”顾延瞪了瞪她。
“不笑了不笑了，”阿宁努力的憋住了笑，充满人道主义的对他说，“如果害怕了，就抓住我。”
“行。”顾延很愉快的点了点头。
最后的电影果然很不负众望的选了个恐怖片。
电影音乐刚出来的那一刻，顾延就伸手把阿宁的手抓住了。
之前碰个手阿宁还会觉得很不好意思，但是最近一段时间，无论是紧张了还是高兴了，顾延都喜欢抓她的手，好像完全没把她当成个异性。
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之前阿宁也就这事儿说过几次，但是顾延每次的回答都是‘这是没把你当外人看’。
没把你当外人看。
没当外人。
阿宁忽然就想起了之前去买衣服时顾延对老板娘说的‘她是我妹’。
对啊。
不是外人。
是妹妹。
“我的妈呀！！！”顾延忽然在阿宁耳朵旁边吼了一嗓子，声音都有点儿劈叉，“我他妈的最讨厌这种忽然出现的了我操！”
阿宁被顾延吓了一跳，差点条件反射的喊出声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她轻声呼了口气，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顾延的手背。
一班的学生其实一个个都挺怂，虽然选电影的时候一个个都嚎着说恐怖的刺激，但是电影放的途中一声声杀猪般的嚎叫还有电影结束后大家惨白的面色还是让人惨不忍睹。
“我操，”姜昊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时抱怨了两句，“腿都他妈的吓软了。”
“晚上都不敢一个人睡了，”徐子航接茬，朝着其他三人问，“你们说我如果现在要求跟我爸妈一起睡会不会很那啥啊？”
“会。”三人同时回答。
“……OK。”徐子航扯了扯嘴角。
顾延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也知道鬼神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存在，但是晚上躺床上的时候，他还是被自己心里那点儿想象吓得睡不着觉。
就好像自己床边上站了个人，自己脚啊手啊只要稍微放出去一点儿就能被鬼拖出去似的。
差不多十一点的时候，顾延终于受不了了。
他点开阿宁的微信聊天框，想了想发了条信息过去。
-睡了么？
阿宁很快回了消息。
-还没呢，怎么了？
顾延看着这条消息，一下子把被子掀开了，打开手机手电筒，穿上拖鞋一鼓作气的跑了出去。
然后敲了敲阿宁的门。
阿宁开门，看着外面的顾延，揉了揉眼问道：“怎么了？”
“阿宁，你说啊……”顾延笑着用食指抠了抠脸，“徐子航他今天晚上是不是跟他爸妈一起睡的啊？”
阿宁仔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终没忍住笑出了声：“你不会……吓得睡不着了吧？”
“瞎扯，”顾延说着挤身跑到了阿宁旁边，还把门关上了，“我就是担心你害怕，所以过来看看。”
“哦……”阿宁伸了个懒腰，“我不害怕，放心了么？”
“死丫头，”顾延放弃挣扎，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就不知道给我留个台阶么？”
阿宁无奈笑了笑，从卧室里面抱出一床被子搭到了他身上：“那你就在这儿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