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嘉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想着早上剩下一点的饭菜还在冰箱里。
格伦还准备再说什么，郭成就拿着饭过来问他和杨嘉树吃不吃。
总共有六个人，郭成买了五分饭，他自己要忙着和广告部的人交涉，没时间吃。他先去问了尹蝉，她只要了一杯咖啡，其他两个人也拿了水就摆手了。
杨嘉树和格伦两个人都要吃饭，郭成就把手里提的都给了他们，自己拿了一杯水走了。
外卖的量本来就是吃不饱饿不着的，见有多余的，两个壮实的青年又各自多吃了一份。
格伦吃得快，吃饱喝足了，他起身说是出去透气了。
杨嘉树弓着背，岔着腿，在两膝间端着碗埋头大口吃着，没多久，头顶上隐约有一抹无法忽视的视线，他大口扒了几下饭，在嘴里仔细嚼了嚼。
饭咽下去了，他抬头去求证，尹蝉又是那样一副若有似无的神情看着他。
杨嘉树习以为常了，他示意手边最后一盒饭，问她，“你不吃？”
尹蝉抬了下下巴，“你想吃就吃。”
杨嘉树又埋下头，迅速扒下最后一口饭，然后把碗扔进脚边的垃圾袋里，嘴上还泛着油光，看着她说：“我吃饱了。”
尹蝉笑了，他一举一动和这身打扮的气质完全不搭调，“还是短裤背心比较适合你。”
那是另外的一种味道。
杨嘉树没读多少书，但还听过一句话，“穿着龙袍也不像太子”。
他无话可说，拍几张照片换一次宣传店铺的机会，他觉得这个条件很好。
格伦快六点的时候回来了，见摄影棚的人还在假模假样的工作，他都觉得原佯有点过火了。
而之后，广告部的拍摄不多不少就停在六点钟。
尹蝉环着手，翘着腿稳稳地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看着那边收拾的人，也没急吩咐手下的人去布置背景。
没有完工后的喜悦，那些人基本是匆忙收拾着东西，不敢往尹蝉这里瞟一眼，能迅速走的都溜了。
只有原佯不同，他照样和几个相熟的嘻嘻哈哈打过招呼，你侬我侬的和卉儿分开，然后才正眼向尹蝉看过去，没有故作诧异。
目光遥遥对视了一分多钟，原佯眯起一双多情的眼眸走了过去。
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么晚了尹总编亲自来摄影棚，佳人无约么？”
尹蝉斜着眼看过去，目光不咸不淡，气势是丝毫不输，“原少爷倒是好兴致，平日不见拍摄这么投入，今天倒是实打实的拍了三个小时。”
原佯两手插进休闲裤里，耸耸肩，“没办法，今天我高兴，就对拍摄的要求高了点，一遍不行就两遍，两遍不行就三遍，你说我这算敬业吗？”
“不算。”尹蝉面不改色地说，“你该多换几种光，再多拍几遍。”
原佯眼底有一丝冷意，“我觉得也是。”
霎时间的寂静后，去补妆的人回来了，尹蝉这才起身，让各岗位的人就位。
原佯嘴角挂着一抹邪笑，眼风扫过杨嘉树和格伦，意有所指地说：“尹总编好门路，招回来的人才一个接一个。”
他话音未落，就走到杨嘉树跟前，“同行？面挺生的，尹总编哪里把你挖过来的？”
杨嘉树面无表情，语气平静，“我是送外卖的。”
原佯嘴角僵了僵，和他同样愣住的还有格伦，只有郭成不适宜的嘴角抽着笑了下。
原佯走前睥睨了尹蝉一眼，目光晦暗不明。
杨嘉树静静地看着他走的方向，眼神有所沉思。
“看什么看，他有神经病。”尹蝉没好气。
杨嘉树皱眉，收回目光，看着身边的人，那才是一种看神经病的目光。
☆、第十六章
杨嘉树除了必要的证件照以外从没拍过照片，何况还是现在这样的全身照。
他四肢僵硬，手不是手，脚不是脚，往哪里摆都不是，像一个被定住的大块头，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大智慧。
尹蝉站在影棚外，不说不笑，专注的眼神注视着他，有几次接收到他茫然又尴尬的目光，她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等到他跟着格伦的指示越来越得心应手的时候，她笑了。
不笨嘛，稍稍指点就是个有模有样的大块头了。
这点和他性格类似，尽管沉闷内敛，但身体里并不缺豁出去的勇气，只是被压抑惯了，就缺个人撩拨。
尹蝉想得失神，弯弯的嘴角透着一股时轻时重的罪恶气息。
拍了有一个多小时，格伦挑出几张他比较满意的给尹蝉过目。
“他不是专业模特，这种效果很不错了。”格伦又加了句，“最好的就是现在这样。”
格伦的中文不能完全表达他的意思，但尹蝉已经了解了，认同地说：“好，你之后在图片上功夫。”
格伦比了比OK的手势，转身告诉其他人收工了。
杨嘉树松了一口气，耸了耸僵硬的肩膀，准备去化妆间换衣服，忽然想起来什么顿了顿脚。
他看向尹蝉，她正和格伦看照片，踌躇片刻，他向郭成走过去。
说明了来意，郭成点头说知道，眼神却颇有深意地看着他，一边把手里的纸笔给他，一边状似不经意地提问：“你和我老大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