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忽然想起什么，伸手探向腰间，拿出了一只竹萧，靠在嘴边，轻轻吹奏着。
清婉被萧声吸引，微微闭起的眼睛慢慢睁开来。
眼中的一切让她这辈子是忘不了了，静谧的林子里混着鸟叫，水声，风吹过叶片的沙沙声，合着萧声，如置身仙界，一身白衣的仙人从远处走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忽然，周围热烈起来，嘶吼声，兵器叮叮当当的碰撞声，马蹄急促不安的踢踏声，在这混乱之中，一身铠甲的将军傲然立于马背，镇定自若指挥着一切。
温风和煦的白衣仙人与威风凛凛的马背将军，两人渐渐混为一体，萧声戛然而止。
清婉也在回了神，“你竟然还会吹箫！”
“略知一二。”萧默淡淡笑了笑。
“很好听，这首曲子是……”
“默梵吟。”那是只给她吹过的，也是自己最喜欢的，萧默有一瞬间失神。
“默梵吟……默梵吟……”清婉小声念叨着，试图理解其中含义。
“随便取的罢了。”萧默看出她的意图，直接拦截了。
“曲子很好听，不过……后半段本该大气磅礴却有些伤感，不知道是否与云初的经历有关？”清婉捏着下巴，很是认真的问道。
她听出来了，他的思念，他的伤感，他的遗憾，他的……爱恋。
“这首曲子讲了一个故事，故事很短，很短，短到没有结局，短到不知从何开始。”
“你愿意讲给我听听吗？”不知为何，清婉心里有些撕扯的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萧默笑着。
故事很短，却又很长……
落日余晖下，两人并肩行走着，未发一言。
这两天玄玉都没出现，所以成亲的事也就没能再提。
安安静静的日子终于被打破了。
萧默匆匆留下几字便消失了，一连几天，字条上写着：忽有急事需处理，等夫三日归。
“等夫……吗。”清婉看着寥寥几字笑的很甜，却不知……
天界，萧默满脸不耐站在天帝面前，“唤我来何事？”
“今日大殿上，有仙家参了你一本。”天帝罕见地面对萧默没有笑颜。
萧默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你当真找到她了？”天帝忍不住直接问道。
“嗯。”
“千年轮回一次，魂魄怕是早已分离破散，就这么肯定？”
“我，不会认错。”守了千年的魂，他怎能认不出。
“也就是说，她平安转世，而你也神魂消减？”
“我没事。”
“你当然没事，神魂已灭五成，修为只是残存，你怎么会有事，嗯？！”天帝哭笑不得，头上青筋压抑着，尽数爆出。
“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萧默说完转身。
“人神是没有结果的，就算你无所谓，她也会受到天罚！后果你应该知道。这次我便不追究，饶她一世，若你一意孤行，别说本帝不念旧情！”天帝气恼甩去衣袖，死死看着眼前这个背对着自己得人。
“嗯。”
算着日子，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天，而后果便是此刻，在风中有些凌乱，委屈巴巴地抱着被褥的萧默，孤零零靠在寝室外，脸上却仰着不想发现都难的笑意。
“今晚你就在外面反思吧！”清婉气鼓鼓的声音穿透纸窗。
“好。”这一声似是融化初春冰雪的暖阳，柔到心里，苏到骨子里。
“小丫头。”
“干嘛！”
“夫归。”
“……嗯。”
今晚的月亮不圆，却很亮……
清晨，露珠尚未消散，有些凉，清婉轻手轻脚打开门。
萧默紧紧贴着门边，死死抓着被褥，一脸阳光的睡着，清风吹过，清婉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随后进屋拿了条毛毯披在了屋外那人的身上，“可真傻，让你在外面睡还就真睡啊，早晚清冷，要是染了风寒，我可不会管你。”随后转上要走，却被紧紧拉住。
“妻命夫怎敢不从。”
专属于早上的喑哑让清婉瞬间脸红心跳，烫手山芋似的甩开手上的力量，“谁管你！”
转身一刻，两人皆满眼温柔……
第19章 两世情缘（七）
“想过离开吗？”饭桌上，萧默有意无意提到。
“离开？从哪儿离开？为什么要离开？”清婉一头雾水。
“离开这个宅子，去一个水清山秀的地方，过着只有我们二人的日子。”
这是梵瑛曾经无意间提起的，心里期望的生活。
“只有我们？那玄玉怎么办？”清婉扒着饭，显然没有意识到话里的意思。
“他也有自己的生活，难道你一辈子都要将他绑在身边，雏鸟丰了翅膀也该离家飞翔了不是？”萧默出其意料的有耐心。
想想自己这十八年来自己确实太过依赖玄玉，玄玉也有自己的生活，是啊，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