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心疼她家郡主啊。
这样腹语着,蓝籽匆匆下了楼。
待怡阳主仆二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酒楼后,韩丰庭才扫了眼散落在地的瓜子,心绪杂乱地下楼,去侯府找齐循。
***
齐循下早朝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回侯府。云许早已起来,装扮妥当,在正厅等着他用午膳。
听到屋外响动,云许立即起身,迎了出去。
齐循行到门口。
云许问:“侯爷感觉如何了?”
齐循牵起她,把人往屋内带,一边回答:“无碍了。”
云许侧脸凝着齐循,见他脸色恢复了大半,略微的苍白不仔细看便瞧不出异样,心才落了下来。
云许有话要问,想问问他昨晚的事,尚未开口就被齐循出言阻断:“先用膳,想问什么稍后再说。”
云许依言,不过一顿饭的时间,她等着便是。
饭吃到一半,怡阳便来了,她已将便衣换下,装扮回了女儿身。
没过多久,韩丰庭也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到达,怡阳皱着小脸,气呼呼的。韩丰庭冷冷静静,一言不语,坐下拿过桌上多出的一套餐具,自顾吃菜。
怡阳瞄了韩丰庭一眼,想起他一下朝就去找她了,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呢。
云许和齐循对视了一下,心有灵犀地笑了声。
云许起身走到怡阳面前,问:“郡主咳嗽好些了吗?吃过饭了没有?”
怡阳点了点头,示意蓝籽将葡萄拿给云许。
云许接过,听见怡阳道:“许姐姐,这个葡萄很好吃,你用完午膳后可以尝一尝。”
话落,她又转对齐循道:“齐循哥哥也一起尝尝。”
齐循闻言,唇角勾起笑,“怡阳,这里坐着三个人,齐循哥哥和许姐姐吃完了,丰庭哥哥怎么办?”
韩丰庭执筷的手顿了顿。
怡阳佯装在屋子里找了一圈,对众人道:“谁是丰庭哥哥?这里不是只有怡阳郡主和统领将军吗?”
韩丰庭轻笑了下,继续夹菜吃。
齐循宠溺道:“好了怡阳,别闹了,快坐过来一起吃。”
怡阳在酒楼就已经吃饱了,但她怕齐循知道她又偷溜出去,只好坐下,随意地喝两口汤。
韩丰庭和齐循昨夜就已经商量好,今日就告诉云许齐循中毒的事,吃完饭韩丰庭要回宫里当差,见怡阳无丝毫要走的意思,他直接起身想把人拉走。
怡阳手脚并用,连踢带踹,哼唧着不愿跟他一起离开。
从酒楼到侯府,一盏茶的工夫,他跟在怡阳身后,一步一步走,一点一点理清心中的杂乱。
到了这,他幡然醒悟,于是韩丰庭带着私心道:“今日只要你跟我出去,往后无论什么事,我都依你。”
怡阳果真停止吵闹,安静片刻后抬起亮晶晶的眼眸仰着韩丰庭,问:“真的?不骗我?”
韩丰庭放了手,看了她半天,怡阳脖子都快仰酸时他才道了四个字:“君子一言。”
怡阳忽地笑了起来,既然木头自己挖坑跳,以后可就不能怪她了。
“行啊。”
往后无论过去多少年,韩丰庭都会记得,当年那个小丫头,仰着头对他说“行啊”,鼻尖上的痣印在他心上,足足一世的时间。
***
送走和好如初的两人后,云许跟着齐循回了寝院。
先前被韩丰庭和怡阳勾起的愉悦渐渐消散,有些惧怕,但他在眼前,她心中就安稳了许多。
“久夏?”云许喃喃重复,“侯爷昨晚那样,是因为体内留有久夏的毒素?”
陌生的事物。
“那是什么?”
齐循背对着云许,立于院内的梨树前,似看破了生死般,语调平淡道:“易吹大人花了十年的时间才帮我找到病症所在,只可惜,他等不到下一个十年,就寿终正寝了。”
云许走过去,从背面环住齐循,抬手轻轻抚摸他挺拔的背脊,心疼地叹息着。
二十四年,月复一月,月月都要经历锥骨的磨难。
“对不起,”云许道,“我现在还什么都帮不了你。”
齐循转身,将云许圈抱入怀,“你回来,便是在帮我了,每日少了些相思之苦,换我乐得自在。”
云许失笑,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说玩笑话。
她从他怀里起身,道:“去易吹大人故乡一事,放心交给我,有肖末跟着,我不会有事的。”
她又说:“寻到解药,给你治了病,你想做什么,便就去做什么,我会好好跟在你身侧。”
“若寻不到解药……”
云许忙抬手掩住他的口,急道:“不许胡说!”
齐循吻了吻她的指尖,笑道:“好,不胡说。”
云许睫毛颤了颤,垂下眼去,承诺的语气:“我很快便回来,等我。”
齐循复又将云许揉进怀中,怜惜道:“害你受苦了。”
闻着他身上甘冽的味道,云许无声地摇了摇头,抬手环住他的腰,分别在即,不舍溢了满院。
第23章 寻药
太医院前任院长易吹大人得了一本名叫《云生经》的药卷,有秘闻称此书是前朝医圣孟至穷尽毕生精力写成的一本囊括天地间近九成阴狠毒物破解法门的药理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