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言手按在阳台上，上半身微倾出去，有些呆：“他在说什么？什么权利？什么暗杀？”
不仅是她，楼下的行人也是一头雾水，自从血荆棘再次卷土重来以后，因为他们改变了行事作风，袭击的不再是普通人，又基于某些原因，政府方面也将被杀害的官员信息完全封锁，因而外部根本没有任何关于血荆棘复苏的新闻。
“这到底……怎么回事？”周舒言回头去看正握着电话的苏耀文。
那男人说了这么莫名其妙的几句话后，屏幕再次闪了下，又变成了广告，就像刚才的异常从未发生，楼下的车辆行人又开始缓慢移动起来。
电话那头还在大声汇报着什么，苏耀文叹着气掐断了通讯。
他走到沙发上坐下，又朝周舒言和顾夜招呼：“你们也先坐下吧。”
“本来这事我是准备再迟一点跟你说的……我去潜极基地找顾夜也是为了这件事，血荆棘大概在半年前又开始进行活动，但他们针对的目标不再是普通民众，半年以来，他们共计杀害了三位政要……”
周舒言去够顾夜的手，反被后者捏地紧紧，顾夜似乎对苏耀文说的丝毫不感兴趣，只专注地把玩着周舒言的手掌。
“找小夜又有什么用？”周舒言问，“关他的是你们，要用他的也是你们，他是人不是工具。”
“我理解你的愤怒，但当时因为你突然失踪，他的情绪确实非常不正常，顾夜的异能等级高到你无法想象的一个地步，如果我们不阻止，他甚至能凭一己之力成为下一个血荆棘。”
顾夜突然轻嗤了一声。
苏耀文停顿一下，继续说：“血荆棘复苏以后，我们组织了几次抓捕，但对方开发出了更先进的阻断武器，我们的人没有办法突破，而顾夜恰好对阻断药剂产生了抗药性，基于阻断药原理生产的阻断武器也将对他产生不了作用，所以我们非常需要他的协助。”
“那我……”周舒言说得有些艰难，“……那我也是因为小夜不配合，所以才会把我找来的吗？”
“只有你能安抚住他。”苏耀文说了这么一句。
周舒言消化了一会儿，又问：“那个人说的权利，什么权利？”
苏耀文的手在裤兜里掏了掏，很想摸根烟的样子，掏了两下，没摸到，放弃了：“血荆棘要求异能者自治，他们暗杀政府官员，想要以此逼迫国家答应他们的要求，但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国家不可能放弃对异能者的监管，隐患太大了，大到无法承受，不说别的，如果多出几个像顾夜这样失控的异能者，普通人还能有活路吗？”
☆、我的……生命
还有一句话苏耀文没说，不仅是隐患问题，异能者要求的自治基本上就等同于要分地成立独立国家了，这其中牵涉的利益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不要说死几个政府官员，哪怕再死十几个都不可能成功。
后来苏耀文的电话被打爆，他也不能多呆，交待周舒言他们最近小心一些就离开了。
当日周舒言看到的那个自称血荆棘首领发表的言论不仅是出现在了东区，全国所有的城市，只要在使用电脑或者手机或者任何可以和网络相连接的设备，都可以看到。
很快，周舒言明显能感觉到周围环境紧张了起来，最为明显的一点就是，东区开始有大量持枪警察入驻了，他们全副武装，身上穿着黑色的像甲壳虫一样的防护服，手上持有的枪支很奇怪，枪口位置膨大，明显是为了应对异能者的。
有时他们也会随机抽查路上的行人，只要显示有能量反应，但手背没有特管中心标记的，立刻就会被按倒抓起来，幸亏周舒言去哪儿都记得带着特管中心的证明书，不然她也是要跟着倒霉的那一个。
但说要直播的血荆棘却一直迟迟没有动静，苏耀文那边暂时用不上顾夜，周舒言就领着顾夜一起去看了蒋成还有她的……弟弟。
两岁的小孩吐字已经很清晰了，蒋成教他喊姐姐，小孩子居然直愣愣盯着周舒言叫妈妈。
本来周舒言还笑着在逗人的，结果眼泪一下就掉出来了，顾夜揽住周舒言，也不管有人在场，低头就想去亲周舒言的眼睛，他要吻掉眼泪。
周舒言挡住脸偏开头，刚才一瞬间的失态都被打断了，叫她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没事，你别……”
顾夜挺直了背，认真打量周舒言的脸，见她果然没有哭了，终于放弃。
“你这都是什么习惯啊……以前也不会这样啊。”周舒言小声说。
顾夜回她：“以前也想这样做的，怕言言生气。”
“那你就不怕我现在生气？”
“你生气了吗？”
周舒言觉得顾夜变了，具体哪里变了好像也说不太清，以前他会小心翼翼地试探，一旦发现周舒言有抗拒的迹象，试探的触手立马就要缩回去。
但自从上次他闯进浴室以后，就变得……更大胆？
他开始一点点更具攻击性的入侵，有时遇到周舒言稍有反抗，他不再退让，反而更加激烈的迫近，好像只要他退开了，周舒言就会消失不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