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冲着方梦满意地笑了笑，道：“比如你。”
“我？”
白芷解释道：“没错，你体内有幻金莲的灵气残余，所以眉心莲花自带一点金色，我是不会认错的。”
方梦将冰剑缓缓放下，又道：“那金莲呢？你为何不直接给我？非得生出这么多事端？”
白芷摇了摇头，道：“小殿下，幻金莲乃是天地灵宝，你知道古往今来有多少人觊觎它？净莲宗覆灭后，便只有我守住它了，其间又有多少人来妄图夺宝？”
白芷打量着方梦，继续道：“就算是身为继任之人的你，我也要考验一下，若是你不够格，那也是不能将幻金莲交予你。”
方梦和白芷保持着她自认为安全的距离，问道：“如何？我够格了吗？”
白芷摇了摇头，道：“自然是可以的，不过小殿下……容我提醒你一句。”
方梦皱眉，“你……想说什么？”
白芷笑道：“用情过深却不自知，最终害的可是你自己。”
“你到底是何意思？”方梦不解，又问道。
白芷摇摇头不作回答，手一挥，两人周身那漫天的雾气就散去了七八成。
白雾散尽，四周清晰起来。泥泞的土地上，每隔二三尺，便隐约可见残存的白骨。白雾散尽后，取而代之的是浅薄的黑气，它们游荡着、欢呼着、呜咽着，借着寒风呼啸出最后的绝望般的呐喊。
“这是……”方梦也是一惊，冲着白芷问道。
白芷淡淡道：“还记得你那八尺镜上显示的，类似于湖泊一样的地方吗？小殿下，那可不是什么湖泊，而是血海啊，流淌着万千幽州子民的血海啊！”
“这…这……”
方梦不自觉地抬脚往后缩了缩，谁又知道她现在是不是正踏在什么尸骨之上呢？
白芷笑道：“小殿下无需害怕，您是幽州遗孤，也是幽州复仇的希望，这里的万千孤魂能否安息，全靠殿下的了……”
“我？你别开玩笑了，我这么弱，我向谁复仇？如何能复得了仇？”方梦嘴角扯了扯，心里只想赶紧让这白芷将幻金莲交出来，好快快完成任务。至于这复仇……还是算了吧，她怕是一条小命还不够赔的。
白芷冷哼一声，转而笑道“殿下放心，我们早就替您准备好了两件东西。”
随后，白芷手一扬，一朵掌心大小的金色莲花便飘飘然落在方梦手中。
白芷解释道：“殿下，这其一，便是幻金莲，虽说现在平平无奇，但是当您将其彻底吸收后，您将彻底脱胎换骨。到时候，就算是你忌惮的安阳宫主，在您面前也不过蝼蚁。”
“至于第二样东西嘛……”
白芷又一抬手，方梦便看见了不远处的楚云正在和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艰难地抗争着，还不时看向方梦这边，嘴里撕扯般说着什么。
“云哥哥！”
方梦一瞧见楚云，便想冲过去，却被白芷给闪身拦住了。
白芷笑道：“殿下莫急，楚公子不过是中了幻术罢了，我们试一试他对您的忠心而已。”
方梦皱眉，当即厉声否定道：“云哥哥待我不薄，是绝不需试探的！”
闻言，白芷却摆了摆手，道：“不必试？呵。殿下，你现在这么说，以后可就不一定了，你可知他是何人？”
方梦道：“何人？我的……”，方梦话说一半，想了想道“我的保镖呗。”
白芷冷声道：“他可是妖族之主——殷川的亲生骨肉！小殿下，他这体内流淌着的可是殷川的血脉，这些死去的幽州孤魂可是绝不会认错的！”
楚云是殷川之子这件事，方梦并不觉得稀奇。她穿越的这本名为《重生邪君》的书，本就是以暗黑系龙傲天为男主。此书以人妖大战为背景，而此时的男主横空出世，楚云体内还带有强大的妖力，为半妖之躯。
通过系统给的各种零碎的信息、楚云之前的自述、世间的谣言，方梦早就将楚云的身份猜的八九不离十了。那半身妖力，定然与妖族大人物脱不了干系，若那人是妖君殷川，也确实不足为怪。
只是……方梦想不通一点，为何白芷现在要告诉她这一点？
方梦看着冷笑着白芷，谨慎问道：“你们想做什么？”
白芷又在手心变换出一漆黑小瓶，道：“殿下，这便是我们为您复仇准备的第二样物品——万鬼怨气。”
不等方梦看的仔细，白芷便将那漆黑小瓶打开，瓶中便涌现出浓浓的黑气，直直地冲向楚云。
“住手！”
方梦预感事情不对，慌忙出手制止，然而为时已晚。那黑气已经完全附着在了醉星剑上，而没有进入楚云的身体。
方梦怒斥道：“你疯了！”
“殿下！”白芷道：“幽州的万千子民不能白死！你看看你周身的这些皑皑白骨！他们难道不可怜吗？他们难道就该死吗？”
“殿下！你清醒一点！他是殷川之子，无需可怜！”
方梦正想出言反驳，然后周身那弥漫的黑色死气与风中残存的哀嚎声压抑地方梦闭口不能言，每一声哀嚎仿佛都在向方梦祈求着怜悯，乞求着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