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看看你的眼睛。”洛宁看着凤卿，开口说道。
她的眼里只有平淡和真诚，没有嘲讽，没有嫌弃，也没有任何别的情绪。
连凤卿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理，只是傻傻地站在那里，没有动作，连话都说不出来。
洛宁见凤卿没有反应，直接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将那块碍眼的面纱揭了下来。
当看到那双略显空洞的棕色瞳孔时，洛宁叹息一声，道：“你一直将自己的脸遮住，其实并不是不愿让别人看到你惊为天人的脸，只是想要遮挡住这双异于常人的眼，对不对？”
当洛宁将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她明显地感觉到，凤卿的身体稍微颤抖了一下。
她轻轻笑了笑，道：“因为世人的眼瞳都是黑色，便将棕色当成异常。在这封建的地方，甚至有人大张旗鼓的说，你是灾星转世，对不对？”
“不要说了！”凤卿大吼了一声，那双原本空洞的眼里，此刻满是愤怒的光芒。他看着洛宁云淡风轻的模样，冷冷地说道：“你不要以为自己什么都懂，就可以肆意揣摩别人，其实你说的一点都不对！”
凤卿此刻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但他这样的反应，更加让洛宁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凤卿很高，和慕寂梵不相上下，至少洛宁想要看他的时候，只能扬起自己的脖子。
她的嘴角有一抹淡淡的笑容，漆黑的瞳孔紧紧地盯着凤卿，柔声说道：“我也和你有同样的遭遇。在丞相府中，娘亲早逝，大夫人容不下我，便找到游道士到丞相府大放阙词，说我是灾星转世，会给丞相府带来灾难。”
洛宁说到这里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下，看着凤卿一直僵硬的身体，继续说道：“大夫人将年幼的我驱逐在丞相府最偏僻的角落，任由下人随意****。直到一月之前，因为某些既定因素，我才脱离了那个地方。这样比起来，凤卿，你比我幸运很多。”
洛宁说的都是实话，虽然她将这具身体原主的经历放在了自己身上，但在外人看来，她们是同一个人，所以这番话更有说服力。
凤卿的脸色因为洛宁的话而转变了好几次。
洛宁所说的事情，在调查中都有显示，不过凤卿并没有太在意。现在听她说出来，却让凤卿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洛宁的那句“凤卿，你比我幸运很多”还在耳边回荡。
凤卿看着洛宁始终平静的表情，心中早已激起了惊天骇浪。
确实，相比较之下，他要比洛宁幸运很多，虽然他的父亲身居高位，不能像寻常的父亲一样，给与他关爱，但是他却给了他支持，让他可以组建自己的势力。
而他的身边，始终追随着一批衷心之人。
而洛宁，她又有什么呢？亲娘早逝，爹爹不喜，长姐不容，年幼的她早就已经将人情冷暖看的十分透彻。
但尽管如此，洛宁还是一如既往的乐观。
凤卿看着洛宁微微上扬的唇角，心中豁然开朗了许多，就好像一直困扰着他的东西，渐渐地守的云开。
“今天，谢谢你了。”凤卿按捺住自己那颗狂跳的心，看着洛宁淡淡地说道。
但是这一句谢谢究竟承载了多少感激和深情，就算凤卿不说，洛宁也是知道的。
那种别孤寂嫌弃，又自我封闭的感觉，洛宁也深有体会。
她看着凤卿，忽然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十分灿烂的笑容，道：“其实以后，你完全可以不用再带着面纱。有这样一双眼睛，你应该自信才是。毕竟，这是你凤卿的标志。”
除了南海国第一高手和未央阁阁主以外，凤卿又有了一个新的标志。
棕色的眼眸，全天下仅此一个。
第73章 拜师
凤卿微微颔首，道：“我知晓。”
说完这话，面对面站着的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凤卿摸了摸自己还有些隐隐作痛的鼻尖，促狭地说道：“我想我有必要收回刚才的话。你的拳头和葡萄酒一样，表面看起来平淡无奇，但后劲十足。”
要不然，也不会在过了这么久以后还这么痛。
凤卿的话让洛宁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的身手，只有她自己才了解地最为清楚。前世她便是用这样的方法迷惑着敌人，但是谁要是瞧不起洛宁的拳头，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而且还是死的非常惨烈的那种。
凤卿的心情此刻好了很多，连带着看洛宁都顺眼了许多。
他用自己棕色的眼眸打量着洛宁，再次问道：“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回答我，你之前打听我的消息，究竟是为了什么。”
洛宁知道，这一次自己再也无法将这个问题躲避过去。
当“合作”两字到了嘴边，洛宁又硬生生地吞回了肚中，轻声说道：“我想拜你为师。”
“拜我为师？”凤卿也没有料到洛宁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当下便愣了愣。
虽然他心腹手下的武功，都是凤卿自己指导教出来的，但却从来没有收过徒弟。
他的目光不断地打量着洛宁，而后一脸不解地看着洛宁，开口问道：“告诉我你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