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雪芬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之后坐了进去。
这个时间的路况不好，汽车行走的很慢，齐远东坐在副驾驶上，凝神看着前方，面无表情，眼光都有些定神，萧战偶尔从后视镜里向后瞥一眼，看到的却是闻雪芬撑着下巴，津津有味的看着窗外的样子，她的脸上，甚至没有一丝的哀伤，反而充满了好奇与向往。
期间曾助理来了一个电话，问他西郊正在新建的度假酒店一些招标方面的细则，他一一回答了。
挂上电话，闻雪芬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直了身子，就靠在他的椅背上，带着几分探究的问道，“长官，你家里还有酒店？”
他微微皱了皱眉，无心细说，只含糊的搪塞了一句，“是我爸的。”
“哦。”她点了点头，又坐了回去。
到公寓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考虑到大家都还没吃饭，而他们二人想必也不可能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吃东西，于是叫了三份外卖。
进了公寓，萧战再一次在闻雪芬的眼中看到了惊讶之色，其实他这个公寓在燕鸣市很常见，唯一能显现出不同的，大概就是墙上挂的那些装饰画了，那都是名家真迹，一副可以买好几个这样的公寓，可他并不觉得她能看得出来。
外卖很快就到了，虽然是快餐，可也是顶级酒店的快餐，自然不可能与街边到处可见的10块钱一份的相提并论。
大概是心里有事，齐远东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倒是闻雪芬，把所有的饭菜一口不剩的全都吃了，连汤都没放过。
吃完了，她还有些意犹未尽，擦了擦嘴巴之后问道，“长官，城里的饭菜真好吃，这个要多少钱的？”
萧战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268一份。”
闻雪芬像是被吓着了，瞪着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这……这么贵。”
到这会儿，他反倒觉得轻松下来了，他之前还真怕这女人是铁了心的要继续跟齐远东过，可齐远东却是铁了心的要离婚，那他必然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可这一路，他已经看出来了，赵一诺的判断没错，这个女人并不是非齐远东不可，这段婚姻对她来说可能还不及一辆车，一幢房子的吸引力来的大。
既然是有所求，那么，他就能有办法。
所以，他从他们坐下开始就始终保持了沉默，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谈判。
考虑到这里毕竟不是自己家，齐远东一开始还有意压制了怒气，任凭闻雪芬怎么哭怎么嚎，都只有一句话，“我要离婚。”
闻雪芬见自己怎么闹他都没什么反应，一怒之下随手就砸了手边的一只骨瓷茶杯，“齐远东你能不能有个男人的样？嘴巴被屎糊住了吗？说话！”
齐远东的视线落在了地上的骨瓷碎片上，银牙紧咬，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忍耐不住，“你在家里拍桌子摔碗就罢了，现在是在别人家，能不能有点教养？”
闻雪芬闻言索性又摔了一只茶杯，双手叉着腰瞪着他，“是啊，我没有教养！我生下来就这样！你不喜欢可以不娶！现在把我身子占了，我也人老珠黄了，你又看不上了，开始嫌弃我没有教养了！我告诉你，想离婚？没那么容易！”
“你！”齐远东抬起一只手指着她的鼻子，怒极低喝，“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丑事，居然还敢诬陷别人！你还要不要脸？”
闻雪芬冷笑了一声，“讲话要有证据，你说我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证据呢？”
齐远东额头的青筋跳了跳，“那你说我在外面养小三，证据呢？”
萧战终于轻咳了一声，开了口，“行了，都坐下，冷静一点。”
齐远东喘着粗气别过了脑袋，一屁股坐了下来，随手捞起面前的茶杯就咕咚咕咚猛灌了几口。
闻雪芬也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不屑的哼了一声。
萧战重新去取了一个杯子，给她泡了一杯茶，非常绅士的说道，“既然你们都打算离婚了，那我也就不叫你弟妹寒碜你们了，叫你闻小姐可以吗？”
闻雪芬觉得他是有钱人，又是齐远东的长官，不能得罪，于是还冲他笑了笑，点了点头，“长官你太客气了，叫我雪芬就好。”
“嗯，好，”他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雪芬，我刚刚听了一会儿，你们都说对方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可又都拿不出证据，我觉得再这么吵下去也无济于事，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想好了再回答！你是不是铁了心要跟齐远东过一辈子？如果是这样，我一定帮你劝服他！”
“老大！”齐远东立刻跳了起来，“我不……”
萧战抬起了一只手，立马阻止了他的话，他虽面有不甘，可还是慢慢的坐了下去，只是瞪着闻雪芬的眼神变得更为凶狠。
闻雪芬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长官你也看到了，他已经这么嫌弃我了，为了跟我离婚还动手打了我，我虽然很想跟他，可是，我也怕……”
“你怕他会再打你？”
她轻轻的嗯了一声，左手还轻轻的摸了摸右手胳膊上的伤处。
齐远东咬了咬牙，几次想跳起来，可看到萧战脸上平静的表情后最终还是按捺了下去，他相信老大，他一定不会害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