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非沙不知道这个“典故”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里，听她这么说立即眨眨眼，松开她的胳膊退后两步支着脖子到处看。
直到在床尾看到歪挂着的输液记录板上确确实实写着黄澄的名字才不解地歪着脑袋。
长马尾也跟着甩了甩。
“他不是车祸进来的黄警官么？”
“我是。”
这时浴室门被拉开。
黄澄的声音严肃而沉稳，丝毫听不出来刚刚在里面穿裤子的时候听到苏瑭那半句的时候心脏曾经不受控制地狠狠地撞击了一下胸腔。
不愧是当过兵又当刑警的，咱们的黄警官动作快得出神入化。
就几句话功夫，这会儿已经洗去了一身药水儿和香汗，头发湿漉漉地挂着水珠穿着没版型的牛仔裤和廉价黑体恤赤着脚走出来。
这次他灵巧地避开了地上的碎渣。
苏瑭抬眼看他。
提起兴趣之后看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黄澄头发很短，偏硬的竖着的发梢上还挂着水珠，随着走动时自然晃动滴落下来，在黑体恤上印出更深的颜色。
竟然让人觉得有点性感。
不知道是不是貔貅的汗香味还在对她的大脑垂体起作用，多巴胺分泌过度。
黄澄看了一眼苏瑭，脚步停在她的斜前方，宽阔的肩膀正巧挡住她娇小的身形，一副保护姿态。
虽然面前的两个人他不认识，但从他们见到一个在车祸里重伤的人活蹦乱跳地站在这里也毫不惊慌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无论对方因为什么找过来，他只是不想牵扯到身后这个女人。
“两位找我？”
黄澄看起来十分平静，周身却又开始散发香味。
他在刚刚的战斗澡的时候已经从被女人迷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的状态里稍微清醒过来。
于是发现了更多的不可思议。
也就有了更多紧张的理由。
自己明明一身伤，现在竟然完好无损，大腿上丝毫找不到断过骨头的痕迹，反而一身力量充沛，恨不得从十三楼跳下去再跑个十圈。
除了越来越多的、关于他身轻如燕时看到金闪闪和食物之后……咳咳，一口吞掉的记忆，黄澄又想起来更久之前的一些事情。
在苏家设下圈套诱捕连环杀人犯……苏瑭遇险……
那声诡异的鸟叫……
莫名失去的意识……醒来后见到的陌生男人……
那双狐狸似的笑眼，只对视了一秒，神魂都像是被吸走了，听他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然后自己就像是傀儡一样把一切当真。
黄澄意识到，之前发生了超出自己认知的事情，然后被人“催眠”，像个傻瓜一样结案。
他有些恍惚地想——
苏瑭为什么能出现在车祸现场救了他，她刚刚在自己醒来的时候说的什么“出窍”是什么意思？
现在面前这两个人又突然冒出来两眼放光地看着自己。
我是谁，我在哪里，这个世界怎么了？
“黄澄，黄警官！”
赵非沙看着他出来，立即推了推鼻梁上的粗框眼镜，笑嘻嘻地走过去，伸手。
“初次见面，我叫赵非沙，流沙的沙，不是纱巾的纱。”
黄澄一看她伸手，下意识地就皱起了眉毛，一些似曾相识的记忆涌上来，让他没有立即伸手出去。
幸好他没有。
赵非沙手伸到一半，陡然转向，“对了！”
她探向衬衫，揭开两颗扣子，从白色蕾丝中间抽了一个小本本出来，黄澄一不小心看了个正着，嘴角微微抽搐。
下意识地用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苏瑭。
看得苏瑭忍不住想笑，你又不是我男朋友，看女人不犯法，亲~
不过真看不出来赵非沙这小姑娘也真有料，还能把证件放在那里。
“啪！” 小姑娘把证件抖出，穿着高跟鞋的小长腿儿劈开，“国家安全局特殊事件调查组，组长……”
说着偏头，下巴朝启钧一挑下巴，“就是他。”
启钧仍旧双手抄在牛仔裤兜里，左脚鞋尖点地，鞋帮子一下下敲在右脚靴筒上。
等手下介绍完才抽出右手，食中两指并在一起，从粗犷的眉尾斜飞出去。
“幸会，启钧。”
黄澄在听到“国家”两个字的时候就下意识地并拢了双脚，身子站得笔直。
在他要说什么之前，启钧就斜飞出去的手划下来，又快又准地握住了黄澄垂在身侧的右手。
出其不备的一个有力的交握。
黄澄甚至差点被他一扯一捏的动作带得朝前扑去。
好在他现在浑身有劲儿，硬是双脚杵地，稳稳地站直了，手上顿了一秒才使力，狠狠回捏。
二人势均力敌。
启钧单脚站地的姿势也没变。
这就像是一个试探，对力量的试探，然后他满意地笑了，跟对着苏瑭那种痞子流氓式的笑不一样。
“我代表国家邀请你加入特调组长三角分组，黄警官，有兴趣么？”
作者有话要说： 握手场面请参考川·普“握手神功”被马克龙破功那一幕（度娘可看完整图文介绍，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