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阳说到最后，深邃的黑眸已被悲恸占据。
他是本是一个注定会骄傲一生的男人，但命运却给他开了玩笑，在某个路口走错了那一步，便让之后所有的人生道路偏离了方向。
可是，比起战阳此刻用悲伤中略带哽咽，难以自控的语调说出真相。
阮萌萌内心接近崩溃的震荡，才是久久不能平息。
她的小嘴麻木的张开，双眸在那一瞬间凝聚起水雾，却没有眼泪可以落下来。
阮萌萌的双眸大睁着，但是目光却在那一瞬间涣散，难以聚焦。
无数的影像从她脑海中划过——
从小到大和姐姐的相处；在小别墅内战漠曾经对她的关怀。
在妈妈消失后，姐姐抱着她温暖入睡的画面；她假装绝食后，战漠抱着她哄她的场景。
……
无数的画面，犹如播放电影般一帧帧的晃过。
最后，属于她和姐姐的画面逐渐压过了曾经战漠给过她的关怀。
当脑海中所有的画面，都变成她和阮诗诗之间的过往后。
阮萌萌空洞的眼眶中，终于有一颗泪珠滚落下来。
而她原本失去焦距的双眼，在这一刻，变得坚定而冷漠。
她用冷冰冰的声音，问：“所以……那个到姐姐面前，让她交出心脏的人，其实是战漠。那个策划了一切，要取姐姐心脏的人，也是他，是不是。”
“……可以这么说。”沉默两秒后，战阳终于点头，“但是，这件事并不能怪战漠。秀慧……如果不是她灌输了错误的信息给战漠，他不会……”
“那就是说，段秀慧和战漠，或者再加上战嘉儿……他们母子三人，才是真正想要姐姐心脏的人。”阮萌萌不带感情的打断战阳的话，用冷漠的语气总结。
段秀慧、战漠，他们疼爱战嘉儿，所以觊觎姐姐和自己的心脏。
而战嘉儿，她自私胆小，害怕生死就把其他人的命当成蝼蚁。
对，就是这样，她知道她该找谁报仇，怎么报仇了……
她会把这一家三口最在意的东西，全都一点一点抢过来。
这一刻，阮萌萌明丽的双眸，前所未有的冷淡过，也前所未有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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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4章 让他和段秀慧离婚
“萌萌，爸爸其实并不想告诉你这件事，因为爸爸希望你和战漠继承了烽火集团后，能将它发扬光大。但是……面对你，爸爸不忍心欺骗。”
战阳看着阮萌萌眼底的清冷，有些于心不忍。
他沉着嗓，替战漠说话：“所以……爸爸希望你能明白，战漠他虽然天分极高，但他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造就他……”
“爸爸……”突然，阮萌萌开口，清脆悦耳的声音让战阳深邃漆黑的瞳孔猛然紧缩。
“……”战阳英俊成熟的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萌萌，你……你刚才叫、叫我什么……”
战阳威严深重、杀伐果决，但在这一刻听到阮萌萌第一次开口叫他‘爸爸’，那英挺凌厉的剑眉却不受控制的抽动，甚至连声音都在颤抖。
哪怕他已经在极力隐忍，也依旧隐不去眉宇间的激动之情。
萌萌，他的女儿，从他们相认之后，她终于愿意改口叫他一声‘爸爸’了！
“爸爸……”阮萌萌又重复了一次。
她的杏眼清澈透亮，看着战阳，那么冷静又那么清醒。
阮萌萌：“爸爸，我愿意相信你，从现在开始我可以不计较从前你在无意识的情况下犯过的错，但是……我有条件。”
阮萌萌原本还想观望，对战阳的话并没有那样信任。
但是现在，她改了主意。
战阳听到阮萌萌的话，毫不犹豫问：“什么条件？”
只要是他能做到的，他一定尽力。
阮萌萌轻声说：“我有两个条件，只要你能做到，我就真正接纳你。第一，我要你跟段秀慧离婚，她这样的女人不该享乐人生，凭什么她做了那么多错事，却一点报应都没有？”
“离婚……”战阳略显激动的神情略显犹豫，锋利的剑眉皱了皱。
战阳也有自己的顾虑，他低声说：“萌萌，爸爸知道你一定很恨秀慧。但是……秀慧她这一生，的确为爸爸付出良多。解除蛊毒、带毒生下嘉儿到我再次被蛊毒控制，心性大变后犯下大错让父亲下令枪击。每一次当我陷入畏难时，都是秀慧救了我。
这么多年来，爸爸也厌恶过她的一些手段，但是……就算她做得不对，爸爸也不能做个忘恩负义的男人。”
恩情，是一个战阳对段秀慧永远都跨越不过去的话题。
因为段秀慧对他有数次‘救命之恩’，所以，哪怕战阳真正喜欢的女人不是她，也依旧娶了段秀慧，给她最尊贵显赫的贵妇生活。
阮萌萌听到战阳的回答，其实并不惊讶。
她早就猜到战阳极有可能会拒绝自己的条件，所以，这只是一个试探，战阳能答应那就答应，不能她也无所谓。
因为她真正在意的，是第二点。
阮萌萌轻轻点头，面露冷色：“好，既然第一个条件你不答应，那就答应第二个吧。要不然，我们可能真的无法做父女了。”
战阳拧紧眉头，问：“第二个条件，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