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余水几次，那双眼睛里都没有什么神采，比起自己的波澜不惊，更像一汪看透了世间沧桑的古井水。
也不知道，眼中露出欢喜的余水，会不会如同这片星幕一般。
或许……会比星幕更加好看吧。
如此想着，兰战舟捏紧了手中的枪，这个任务拖得够久了，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A市。
余水悄悄的带着木小树从学校出来，带去了提前让王大妈准备好的旅店里。
这家旅店开在菜市场旁边，有些简陋。
但是一开窗便能看见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热闹的菜市。
“余水，你真的有办法吗？”
木小树摘下兜帽，巴掌大小的脸还是有些苍白。
余水点点头，从随身的包里把自己带着的东西一件一件的取出来。
大部分的东西木小树都见过。
帮自己提起精神的干草，余水的铜钱剑和黄符。
唯独一个，木小树是第一次见到。
铜钱剑的旁边放着一块漆黑的玉。
足足成年男子的半个巴掌大小，一寸厚。
表面光滑，什么也咩有刻，倒是下面挂着一个一样漆黑的穗子。
余水把窗子稍稍拉紧了一些，只露出一条缝。
“我说过，你的身体底子不行，最好是多沾沾人气。这里的市井烟火气息足，更适合你一点。”
寝室楼附近就是古战场，而且那栋楼最近也有些奇怪。
余水实在是不敢冒险在那个地方给木小树增强气运。
“我这也不是长远之计，只能暂时保证你安全。如果真的要恢复的话，还是需要把你的阴阳眼给关上。”
这一点，现在的余水没有那么道行。
贸然行事更是不妥。
木小树一边听一边点头。
遇见余水之前，她对自己这辈子都是没有多少期盼的。
别说一时的安稳，就算只有一秒钟，她都是开心的。
“好！待会儿可能会有些难受，你得忍着，千万不能出声！”
余水转身，一手持黑玉令，一手持铜钱剑，面前放着已经点绕了的干草和叠好的黄符。
第34章 黑玉令
示意木小树盘腿坐在床上，余水用铜钱剑挑起面前的黄符，红光微动，两张黄符犹如长了眼睛似的，贴在了木小树的两只眼睛上。
木小树周身阴气森森是因为她那双眼睛引起的。
她不会术法，也不知道如何隐藏自己的眼神。
见到了鬼或者灵体，他们也就知道木小树能看见。
这才惹来了越来越多的灵体喜欢跟着木小树，甚至想要占据她的身体。
余水确定木小树看不见之后，身子轻轻移动，走到了木小树的身后。
手中铜钱剑也收了起来，一手持令牌，口中念念有词。
“诸鬼令，灭三阳！”
话音刚落，余水的手指就在木小树的头顶和两肩飞快的点了下去。
动作刚完，整间屋子顿时鬼泣连连，阴风阵阵。
这一切，木小树是看不见也听不见的。
只有余水一个人能看见。
一团混沌气息在房间内凝聚，几次想要往余水和木小树的身上扑来。
但似乎又害怕余水手中的黑玉令，只得在旁边盘旋。
“鬼门令，收阴！”
余水捏诀，指尖红光跳跃，连带着额间的红光也跟着一阵一阵的闪动。
额间红光中，似有一只眼睛的形状若隐若现，不是很稳定的样子。
木小树盘腿坐着，在那两张黄符落在眼睛上的时候，她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但在余水第二次动作的时候，木小树感觉浑身上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体内拉扯，犹如割肉拆骨，难受的紧。
房中的电扇呼呼吹着，还有阴风阵阵。
饶是这样，木小树和余水的额间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余水是耗损灵力，而木小树则是痛的。
感觉到面前的木小树隐忍着，身子都跟着微微颤抖起来。
余水咬牙，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木小树唯恐自己会喊出来，干脆用牙齿咬着下唇，渗出了颗颗血珠。
“就快好了！”
余水也不想拖得太久，木小树的身子娇弱，要是再拖下去，难免不会疼得喊出来。
到时候，就功亏一篑了。
顾不得木小树能不能听见，软糯的嗓音里头一回的带着安慰的情绪在其中。
“诸鬼令！退！”
木小树身上是积攒了多年的幽怨之气，余水也不能一次性全部都驱除，但能减少一部分，就能让木小树避免总是被灵体盯上。
余水将手中黑玉令一翻，朴实无华的黑玉令上红光乍现，直接落在木小树的身上。
“好了。”
见木小树肩膀和头顶的三道阳火又燃起来，余水这才放心的将黑玉令收起来。
就在黑玉令收起来的那一刹那，房中的阴风也顿时消弭，连带着还有木小树眼睛上的黄符也落在了地上。
黄符上的朱砂暗淡，破败不堪。
“我先休息一下，你在旁边也休息一下吧。”
余水只觉得头重脚轻，转身就靠在了旁边的一张床上躺着，微微张开嘴，直喘气。
她现在的道行还是太低了，换做重生前的自己，就算是要帮木小树关上阴阳眼都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