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老秦的话有道理。这姑娘长得白白净净，要是健康一些，比现在更讨喜。
女孩站在露台的角落里，失神的看着车水马龙的城市。不知道在想什么，眼泪慢慢滑下脸颊，唇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
眼看她身子往下探，老秦冲姑娘喊了一嗓子：“嘿，我说小姑娘，千万别想不开。世上有路千万条，唯有死路不能走。”
那姑娘一愣神，反应过来说的是她，朝着老秦和姬鱼一笑。这一笑倒是把老秦看的一愣，这抹笑容青春洋溢，神采飞扬。
“谢谢，我不会寻短见的。我男朋友很爱我，我要是走了，他会伤心的。”
“再见，我先回房了。”姑娘本来要回房的，转身几步跑过来，将老秦手中的烟头取下来，“健康太宝贵了，别去伤害身体。”
姑娘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老秦叹息一声：“可惜了，也就半个月。”
姬鱼不语，她有种感觉，这就是林家墨的女朋友小雪。额前一团黑气，就像老秦说的那样，命不久矣。
很快，林家墨到了，来到露台。林家墨在公众面前的形象是冷言少语，不苟言笑，可是私底下并不那样。态度很诚恳，谦虚，有着超出年龄的稳重。
“对不起，我来晚了。”林家墨摘下口罩和墨镜，“最近太忙了，一天录制十五六个小时，我只能抽空来看小雪。我应该去火车站接你们二位的，真对不起。”
连续几周，每天睡眠不超过五个小时，铁打的身子也有些熬不住。黑眼圈下满是疲惫和心累，林家墨讲述了他和小雪的故事。
他和小雪是同龄，身世坎坷，早早地没了父母亲人。林家墨在网上的学历是国外本科毕业，其实是假的，初中毕业就出来混社会了。
“我那时是一个混混，有一年冬天被地痞群殴，差点死掉，是小雪救了我。她把我背回出租房，一口汤一口汤的救活了我。后来我们相爱了，为了小雪，我不再当混混。我干过很多杂活，在地铁卖唱时，被经济人推荐给了公司。”
“那时我们很穷，但是我们很幸福。为了让我安心在公司学习歌舞，小雪打三份工供我。冬天在饭店刷碗，手指头冻得都是冻疮。去夜总会端盘子，被客人调戏。夏天在街头发广告，晒得脸上蜕皮……”
林家墨仰头望天，眼泪滑落到鬓角。
“我慢慢有了名气，小雪一直在背后支持我。可是我对不起她，我不能在公众面前大声说我爱她。我想赚些钱，就退出这个圈子，和小雪过二人世界，让她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不再为了钱奔波劳累，可是小雪却病了。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所有的一切换她健康平安，哪怕是我自己的命。”
林家墨很动情，老秦甚至抹了抹眼角的泪花。
可惜医生已经说过，即便换肾成功，她最多也就活三年。如果情况不乐观，也就几个月。
“求你救救她。”林家墨膝盖一软，在姬鱼面前跪下来，“我愿意用我自己的一切去交换，只求你救救她。”
面对林家墨的痴情，姬鱼也很感动。扶他起来，道：“我会帮你问问，如果有转圜的余地，那就给小雪续命。如果没有，我会帮她减轻痛苦。”
林家墨喜极而泣，“多谢大师，多谢大师，去问谁？”
“地府。”
“地府？”林家墨怔住，世上真的地府的存在么……
第61章 她是杀手
林家墨带姬鱼去见小雪， 原来就是刚才从老秦手里拿烟头的女孩子。之前已经在露台上见过面， 两下再见面少了些许尴尬。
小雪坐在床上打吊瓶， 笑的一脸灿烂，尤其是见到林家墨，更是从内到外洋溢着幸福。
“大叔， 少抽几根烟，对身体不好的。”
“小丫头。”老秦笑笑：“听你的。”
“你们是家墨的朋友吗？”
姬鱼和林家墨对视一眼， “是的。”
“姐姐和大叔也是娱乐圈里的人吗？”
“不是。”林家墨给她在胳膊底下放上暖水袋， 这样打吊瓶不会太凉， “这位姐姐很厉害，之前拍《达人的旅行》， 就是在姐姐的农家乐里拍的。”
“啊？”小雪又惊又喜，“你提过有位老板捐赠了十块金砖，难道就是这位姐姐？”
林家墨一脸宠溺的帮她梳头发，“对啊， 就是这位姬鱼姐姐。这位姐姐厉害得很，会法术。”
小雪双手抱拳，向姬鱼行礼：“姬鱼女侠一片丹心，在下佩服佩服。”转而又问：“姐姐你是哪一年的， 我看你年纪不大， 说不定比我还小呢。”
这……
姬鱼问：“你多大呀？”
“下周就满二十四周岁了，我和家墨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姬鱼摸摸老脸：“真巧， 我二十四岁生日已经过了。”真不算骗人，二十四岁过去三千多年。
护士和小雪看起来很熟悉， 给她准备好药水，打进另一只胳膊，嘱咐她：“不要给自己增加压力，这几天安心吃饭睡觉休息。□□已经找到，等你换了肾，就可以出院了。”
护士把林家墨叫出去，不知道说些什么。
屋里只剩下小雪、姬鱼和老秦，空气有短暂的凝滞，小雪晃晃两只手腕，自嘲道：“姐姐你看，我像不像蜘蛛侠，左右手都有蜘蛛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