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的多的画勾勾，错的少的画叉叉。”
什么错的多的少的，她不懂。
“明不明白？”
她转身看他，视线又对上，距离太近，甚至可以看到他浓密睫毛，细腻皮肤，唇上淡淡的胡子阴影。
男生这个年龄是要长胡子的。
“明白。”回身扬起的发梢拂过他脸颊，一阵淡淡馥郁着玉兰清香的味道扑面而来，顾浩猛吸气。
“就是要先把每个题算出来才能画勾勾叉叉。”
她点头。
“每大题的总分写在卷子的左上角，卷子总分先不算。”
“勾勾和叉叉分开放。”
“嗯。”
“有不清楚的再问我，我在旁边。”顾浩指他坐的位置，美清又点头。
身后笼罩的压力移开，美清沉下心批改试卷，看了没两道题，那边他们班上一个女生问他问题。
“这道题你看看，至少要扣个五分吧。”顾浩拿过来看了几眼说：“他只是书写不太规范，少了一道小步骤，扣个三分就行了。”
那女生点头在空白处写了个七分。
美清凝神又改自己面前的，也不知道是他们班上谁的试卷，书写倒是工整，只是错的实在多。她改完选择题，六十分的满分只对了三个。
后面的填空题不用说，得分也低，应用题更不用说，除了前面两道题得点分，最后几道重分题全军覆没，但还是佩服这位同学的，竟然可以胡编乱造写那么多步骤出来。
她想起老王考前讲的试卷绝对不能留空白的言论种种。
想这位同学也是不容易，别人考试是认真答题，他是想破脑袋编答案。
大致算了下，还是能拿个五十多分。
然后批改下一张，应该是个女同学，字写的娟秀又小巧，算完第一大题，突然有些犯难，十二道题对了六道，这是该画叉叉还是勾勾？
望了那边一眼，他埋头正在批改，速度很快，几分钟一张卷子，瞟一眼旁边何杨洲又看他。
他恰好抬头，视线也望着她这边，正想问，他已经开口了。
“怎么了？”
“对一半是画叉还是勾？”
“画叉。”
美清继续，改到后面发现这位同学最后两个最难的题也是乱写了几个式子，只是比前面那位同学写的更接近题意，但也是错的。
勾起唇角，他们班还真是听老王的话，只是这有什么意思呢？
第12章 十二
这样七七八八改了一大半试卷，竟全是这样，她姿态越发轻松，嘴角含笑，一手撑着额头，一手夹着红笔批改的很是潇洒。
全部改完后，顾浩把试卷整理好放到老王办公桌上，几人出来，回教室，各自走了。
教学楼里人基本走光，只有几个打扫卫生的同学。
“你刚才为什么笑？”出了校门口他问。
美清想起刚才改的试卷，又笑了，“你们班同学真不容易。”
“怎么了？”顾浩看着她嘴角的一抹笑。
“从来不知道不会做的题还要编答案的。”
原来是因为这个，顾浩也笑了，“等你知道老王的厉害就明白没有什么事他们做不出来。”
“什么严重？”
顾浩点头，又说：“刚才我看了你的试卷，幸好你没留空白。”
美清迅速撇开眼不看他，两人过了一条街，他又似闲聊开口：“你不知道我们班里有三个最会编答案的，你看到他们试卷没，有时候我都佩服。”
“我知道。”
“应该是我改的他们卷子。”
“怪不得你刚才一直笑。”顾浩眼角含光。
“他们是我们班三剑客，还是老王取得外号，虽然成绩不怎么样，但人挺仗义。”
顾浩突然停住看她，笑着问：“你知不知道这三剑客里面有谁？”
美清摇头。
“你的表弟，李洋。”
“不是吧？”她捂嘴一脸不相信。
“你刚才没看名字？”
“没。”
“所以说有些时候我是很佩服他的。”
“你这样说，我也挺佩服他。”
走到楼下，顾浩问要不要送她上去，美清红着脸说不用。
然后他就站在街对面看她进小区。
他站了很久，仿佛在思考什么事情，一辆车猛地从面前擦过，才回神慢慢上楼。
直到周一下午上数学课时，美清才明白顾浩话里意思。
爷爷正在煮饭，进门一股浓烈香味。
客厅桌上已摆好碗筷，婉清从厨房钻出来，大眼睛泛着饭菜香的光。
看见她，笑着嚷：“姐，快来快来，爷爷今晚做了好吃的。”
移到桌边，桌上正中间烧了一条红烧鱼，旁边回锅肉，炖猪蹄，番茄鸡蛋汤，青椒土豆丝……
全是婉清爱吃的。
李洋从房间出来，才拿起筷子想剥鱼头上的肉，被旁边伸出的大掌打落。
“吃别的，这是给婉婉做的。”
“吃一口怎么了？”李洋小声嘀咕，撇嘴夹了一片回锅肉放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