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佳音挟了一筷子生煎金枪鱼放到周吉碗里，说，“这是我专门为你做的，你尝尝是不是比以前有进步。”
“谢谢。”周吉把菜吃了，也挟了一筷子给赵佳音，“很好吃，你自己也尝尝。”
龙太太和丈夫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也看明白了，这两个人是有意在他们面前秀恩爱，但是龙太太感觉得到，周吉和赵佳音之间的自然而然的互动并不像是装出来的，这让她都有点动摇了，在亲生父母组成的完整家庭里生活，对赵小宝来说是最好的结局了，她真的要拆散他们吗？
“吉叔叔。”赵小宝突然问道，“你有尾巴吗？”
周吉一愣，完全没听懂赵小宝的问题。
“龙爷爷有尾巴，小宝有尾巴。”赵小宝指了指对面的龙雄杰，又指了指自己，眼望着周吉，期待地问，“你有尾巴吗？”
周吉看向龙雄杰，龙雄杰没有看他，只是看着赵小宝笑道，“你吉叔叔也是有尾巴的。”
赵小宝拍手，“那吉叔叔也是一条龙。”
赵佳音“啪”地一声把筷子拍到了桌子上，她拿起酒杯，对龙雄杰道，“老师，我敬你。你的本领我还有太多没见识到，恐怕我这辈子也学不会了。”
“你不用谦虚。”龙雄杰道，“你会的本领已经够多了。”他说着也端起面前的茶杯。
龙太太在一旁把他拿茶杯的手按住，对赵佳音道，“你老师刚动了手术，不能喝酒，就让周吉替他喝一杯吧。”
周吉没想到龙太太会把他拉进来，正不知如何应付。赵佳音又开口道，“那我敬师母一杯也是一样的。”
一餐饭在暗潮涌动中吃完，赵小宝的午睡时间也到了，龙雄杰和太太只好告辞。龙太太本想叫周吉和他们一起走，但赵小宝拉着周吉不肯放，要吉叔叔讲故事，赵佳音陪着这父子俩回了赵小宝房间，龙太太只能作罢。
坐起车里，龙太太失望地叹了一口气，龙雄杰安慰他，“慢慢来，我们一家人会有团圆的一天的。”
龙太太叹息，“真想把小宝抱回家。”
“我们经常来看他，以后带他回家住几天应该是可以的。”龙雄杰道。
“可以吗？”龙太太不确定地问，“你看赵佳音的态度，未必肯让我们再接近小宝。”
“她倒不是蛮横不讲理的人，我们毕竟是小宝的亲人，你看小宝今天高兴的样子，为了孩子，她也不好拦着我们。”龙雄杰说。
“但愿。”龙太太怅然地道，“我看小宝长得和周吉还真有些像，不知道周吉小时候是不是也这么活泼。”
“小宝这孩子真是个人来疯。”龙雄杰眼含笑意，道。
“可是周吉那么沉稳，有时候我觉得他和小飞完全不像同岁。”龙太太道。
“你错了。”龙雄杰道，“周吉那是压抑了自己的个性，你看上次他来我们家，带着他那个女朋友那一次，不也是活泼得很吗？”
“说的也是。”龙太太眼圈开始泛红，“这孩子是受了多少压制，才变成这样不苟言笑啊。”
“我们要让他重新笑起来。”龙雄杰握住太太的手。
龙太太横了丈夫一眼，“你还好意思说，不是你出的那个臭招把孩子推远，现在说不定我们儿子也认了，孙子也抱了。”
龙雄杰摸了摸鼻子，不置可否中。
“不过，有一说一。”龙太太又叹口气，道，“看他和赵佳音在一起，好像真的还满开心的样子。”
“你妥协了？”龙雄杰问。
“孩子自己喜欢就好，我们又能怎样呢？再说对小宝也是好事。”龙太太道。
龙雄杰不再说话，沉思着。别的女人也就罢了，偏偏是赵佳音，这让他觉得莫名的抵触。
赵小宝躺在床上，最后看了一眼左边的妈妈，又看了一眼右边的吉叔叔，幸福地闭上了眼睛，睡着了。周吉和赵佳音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走出了房间。
“今天可把小宝高兴坏了，从来没见这小家伙这么兴奋过。”赵佳音道。
“孩子终究还是需要一个家。”周吉道。
“我们本来是可以给他一个家的。”赵佳音说，语气里带着些埋怨，但是她不能埋怨，弄成今天这个局面，始作俑者毕竟是她，怨不得周吉。
“我不知道，”周吉说，“我们是不是都太自私了？”他太在乎自己的感受，却忽略了自己的行为是不是也给别人造成了伤害。
赵佳音没有回答他，一个人走开了。周吉独自站在廊下，怔怔地想了很久。
第85章 谁是外人
龙小飞在周家呆着，晚上他蜷在沙发上睡觉，反正他睡不着，窄小的沙发也能忍受，白天他或是陪周父聊聊天，更多时候是跟在周母身边，一边帮她做家务，一边问她周吉的事，周母也乐意有人和她聊儿子，于是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周吉懂事之后，就懂得保护自己的隐私了，和母亲说心事的时间越来越少，对于长大后的周吉，周母其实知之甚少，所以只能历数周吉穿开档裤时的桩桩糗事，还有刚上小学时如何被女同学追着塞小纸条。龙小飞一边听着一边神游，对比着自己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