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 沈慎行那时似乎将车停在了路边，手忙脚乱的哄了她很久。
她第一次看见他手足无措的模样， 笨手笨脚的替她擦去了眼角的泪， 以她从未见过的温柔模样轻声细语的哄她， 差点就恨不得把他的心掏出来逗她了。
怪不得下午醒过来后，觉得喉咙干痛干痛的， 眼睛也有点儿肿，她还以为是因为输液导致的水肿，谁知道竟然是因为她烧糊涂了，不讲理般的对着人家哭诉。
好丢脸。
柳绵绵默默地把围巾往脸上扯了点儿，又把帽子往下拉了点儿，连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她把自己藏得跟鸵鸟似的，沈慎行无声地笑着，装作没有看见。
城市里大多数人都回家过年了，超市里人很少，柳绵绵一进去就看见了几大排摆满了泡面的大货架。亲眼看见后，心中的震撼无法用语言说出来，只有一股让人眼眶湿润的感动。
柳绵绵眼里泛了点儿水光，她被迷惑似的走近，瓷白的指尖擦着一排泡面滑过。
她将围巾拉下来了点儿，控制不住地惊喜回头，想要和沈慎行分享自己心中的喜悦情绪：“沈慎行，你看这些……”
“咔擦！”
柳绵绵顿住，沈慎行将手机往下放了点儿：“抱歉，忘记关声音了。”
“沈慎行！”她娇娇软软的叫了声，听起来有点儿生气。她跳着靠近他想要去抢手机，沈慎行长得高，长手一举她便碰不着了，柳绵绵扑到他的身前，仰着脸气呼呼的。
沈慎行顺势勾住她的腰：“小心，别摔倒了。”
“你偷拍我。”她憋着嘴，委屈得不行，哪有人不能别人同意就偷拍人家的？
“你不要乱动，我给你看。”他无奈的放下手，把手机递给她。
柳绵绵警觉地看了他一眼，接过手机专注的点开相册，她忘记了沈慎行还放在她腰间的手，姿势亲密不已，引得旁人嫉妒羡慕的看了好几眼。沈慎行生得俊美，女性路人频繁的看了好几眼，他毫无感觉，专注的垂着长睫毛，看怀里的小姑娘点开他的相册。
有很多和公司有关的机密的合同照片，甚至还有一张保险柜的密码照片。柳绵绵匆匆的看了眼，赶紧点开那张live photo，她惊喜又雀跃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柳绵绵听得挺不好意思的。
她看完后，沈慎行飞快拿回自己的手机：“好了。”
“？”她不明所以。
“你看完了，就不算偷拍了。”他颇为腹黑的说，手机屏幕已经黑掉，她又不好意思直接抢，逼他解锁把照片删掉。
她酝酿了半天词语，最后只干巴巴的说他：“你无赖。”
“回家我把照片发给你。”他像没听见似的自顾自说。
柳绵绵捂着耳朵摇头说：“我不要。”
沈慎行笑着摸她的脑袋：“今天盛豪的产品上架，既然你来了，要不要拍张照片互动？”
他说得很有道理，柳绵绵挑不出任何毛病，但她直觉就是有哪里不太对。
但盛豪对她很好，她只是个新人，盛豪的代言费却财大气粗的给了她几十万，寒假《倾城皇妃》播出时，微博小编日常维护她，发美图安利，帮她怼黑粉，像个粉头头。
她想了想：“好。”
她正打算自拍，沈慎行又打开手机：“我帮你拍，产品出境多一些。你把围巾拉下来一点儿。”
“但是我今天没化妆。”柳绵绵试着拉了点儿围巾，露出清纯的脸蛋儿，皮肤雪白嘴唇红润，黑色的眼珠嵌在浓密的眼睫中，清澈如山涧清冽的泉水。
她摸了下脸，害怕自己有哪里不好看。
“这样也很美。”沈慎行哄她道。
她半信半疑站在货架前，沈慎行磨蹭了半分钟，柳绵绵放下手：“怎么样了？”
“挺好的。”
他直接把手机收了起来：“天色晚了，先买东西，回家后再给你看。”
骗子。
柳绵绵皱了皱眉鼻子，开始怀疑是不是他把自己拍得不好看，打算回去修完图以后再发给她。
沈慎行利落的买完了东西，手里提着一大包牵着她往回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了习惯，只要有空就会下意识的靠过来牵她，怎么甩都甩不掉。
柳绵绵不知不觉间习惯了和他相处时他的这些小举动，也没意识到这样亲密的关系在旁人看来有多亲密。
回去时阿姨将房间打扫干净了，她又给两人做好了饭，委婉拒绝了留下来吃饭的邀请：“晚上带小孙孙串门，小孙孙就喜欢跟我一起，你们吃饭后就麻烦你们自己收拾了。”
她带来的鸽子汤回锅热了热，又给柳绵绵熬了红枣粥，做了水煮白菜和鸡胸肉，至于沈慎行吃什么都行，阿姨就随便做了点儿。
柳绵绵胃口小，吃不下太多，剩下的都被沈慎行不介意的吃饭了。她烧刚退，沈慎行十分自觉地起身洗完，将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
电视机还开着，柳绵绵跟在他身边：“你什么时候把照片发给我呀？”
沈慎行擦干手上的水侧了侧身：“这么想看？”
“……”那明明就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