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 这种小事别去打扰她。”
苏沅这几天精神状态都不太好，公司医院两头跑。早上医院来了电话说是苏文中有清醒的前兆，苏沅这才马不停蹄地赶过去。
姜焱挑起搁在沙发上的外套, 朝陈助理点了下头：“我下去看看，吩咐安保那边别伤到人。还有，先报警处理, 就说有人聚众闹事。”
这种节骨眼上，如果再闹出什么伤亡，对苏氏更加不妙。
程亮的皮鞋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映出姜焱颀长的身影。他漫不经心地转着手腕上的手表，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精明，苏文凯这招釜底抽薪做得不错，都知道借助群众的力量扳倒苏氏了。
如果他猜得不错，楼下应该还有聚集了不少的媒体，上辈子苏文凯就是这样，利用工地出事搞垮了苏氏的名声，只不过这次换了个噱头而已。
电梯已经到了一楼，门口果然闹哄哄的，聚集了不少工人和媒体。
见有人出门，前面的人忙让出来一条道，供姜焱过去。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把苏文中叫出来，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工资拖了半年还没发，今天不给钱我们就不走！”
“这位先生，听说苏氏拖欠工资，请问这件事属实吗？”
“我们接到消息称苏氏拖欠账款，请问你……”
……
此起彼伏的喧闹声在姜焱耳边响起，他不急不缓地走过去，站在领头人面前：“王先生，我是这次项目的负责人之一，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找我。”
王大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皱眉喊道：“我要见苏文中，你一个小小的负责人，能给我们发工资吗？”
“远山公司只是我们的合作方，苏氏没有义务为对方还清账款。”姜焱不卑不亢道。
“怎么可能？苏文炳说远山公司已经被苏氏收购了，让我们过来讨钱的！”
“就是，一定是他们不愿意拿钱，故意推卸责任的。”
“让苏文中出来！让苏文中出来！”
反对的声音一浪盖过一浪，姜焱面色平静：“各位稍安勿躁，苏文炳确实有提出让我们苏总收购公司的想法，不过我们苏总并没有答应，如果你们不相信，我可以请这位王先生上去，亲自查看合同。”
王大强是他们的领导，又是工人中唯一一个会识字的，姜焱的提议也因此得到不少人的附和。
苏文中收购远山公司并没有公开，他们也是从苏文炳口中才得知的，并不知道事情的真假。
“老王，要不要找几个兄弟陪你上去？”旁边一个络腮大胡的大叔凑到王大强身边，压低声音问道。
“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上去就行，你带着兄弟守在这里，半小时后我没下来，你们就报警。”
王大强的话很有份量，他一开口，周围没人反对。
“王先生，这边请。”陈助理站在旁边，为王大强引路。
刚才听到姜焱的话他也吓呆了，苏总收购远山公司他是知道的，可姜焱却当着所有的人否认了这件事。
陈助理不知道姜焱卖的是什么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明亮宽敞的办公室内，姜焱吩咐人给王大强上茶，手里捏着一份文件：“王先生，这份是苏氏收购远山公司的合同，上面只有苏文炳的签名，我们苏总并没有签字，所以这份合同是无效的。”
姜焱把手中的合同递给王大强，翻到了最后一页的签名上。
空栏处只有苏文炳龙飞凤舞的大名，隔壁甲方却是空白的。
“你随时可以查验这份合同的真假，”姜焱将茶杯挪到王大强面前，不紧不慢道，“只是王先生，苏氏成立二十来年，从来没发生过拖欠账款的情况。”
他朝门口赶过来的警察抬了抬下巴，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王先生是个聪明人，如果这份合同是假的，我也不敢拿出来。”
白纸黑字，王大强已经有了三分相信，看见门口站着的警察，他眉心一动，冲着姜焱点了下头，“我回去会查证，只是门口那些兄弟……”
姜焱：“王先生多虑了，只要他们不在苏氏门口闹事，我不会为难他们的。苏氏有专门的法律顾问，如果王先生有需要，也可以过来找我。”
王大强脸色疲惫，拿着合同朝姜焱道了声谢，转身出了门。
见到合同那一瞬间他就开始怀疑了，苏文炳只是口头嚷嚷让他们找苏文中要钱，却没有苏文中收购远山公司的证据。
王大强摇了摇头，他们大概是被人利用了。
.
苏氏第一时间发了声明，声称远山公司只是自己的合作方，之前传言远山被苏氏收购的传言，都是假的。
苏文炳在家里看见新闻，恼羞成怒地摔了家里为数不多的几件东西，翻箱倒柜地开始找自己和苏文中签订的合同。
一定是假的，苏文中明明就收购了自己的公司，怎么会变成——
他的话戛然而止，双眼死死地盯着最后一页的空栏，怎么会这样。
苏文炳不可思议地攥着手里的合同，他当时被苏文中气昏了头，随便签了自己的名就走了，根本没注意到上面没有苏文中的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