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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同学_笑而不语的老马【完结】(35)

  一心来得很早。她想念爱姨和老爷子。老人对自己那么好。她很自责。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对不起的不仅是齐欣。她没有跟两位老人交待究竟发生了什么。她觉得,这件事情应该留给齐欣来做。不管最后做出什么决定,她都会欣然接受。

  齐欣是第二个到的。一进屋,就看到一心在帮着爱姨和李嫂,张罗这顿饭。

  她瘦了。这是齐欣看到一心的第一感觉。前段时间养好的脸色,苍白了许多。

  一心低着头切菜,没有看见齐欣。

  其实,齐欣一进门,她就感受到了。这叫心有灵犀,不是吗。

  他瘦了,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好像赶了远路似的。

  后来,听齐欣和齐老爷子的对话,才知道,齐欣真的是刚刚下飞机。从东北回来。

  齐欣坐在厅堂的沙发上,远远的看着一心。他没有过来她的身边。

  看来小俩口真是闹矛盾了。爱姨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一心,别忙活了。跟齐欣说一说话吧。”爱姨把一心拉到齐欣身边坐下。

  一心觉得有些别扭。

  她尴尬的坐在齐欣边上,低垂着头。不知说什么。

  齐欣也觉得不自然。他清了一下嗓子,问,“身体感觉怎样?”

  “挺好的。”一心回答。

  之后,两个人继续沉默。

  老爷子从楼上下来,看到的就是这个情景。他眯了眯眼睛。

  还好这时候,饭好了。

  今天齐荣没有来。这个活宝,今天跟几个狐朋狗友去爬山了。

  齐欣现在全面返回工作岗位。二太子终于回归了以前的逍遥作息。

  少了活宝,席间安静了许多。

  齐老爷子问了问齐欣工作上的事情。爱姨关心着一心的身体健康。

  饭后,一心就要告辞。说是学校还有事情,需要回学校。

  爱姨提议齐欣送一送,不过一心婉拒了。齐欣出差刚刚回来,太辛苦。她心疼。

  最后,司机老徐把一心送到学校。

  “你们怎么了?”一心一离开,老爷子就把齐欣叫到面前,严厉的问他。当我们老了,看不出来吗?!

  “没什么。我们最近都比较忙。”齐欣打算把这件事情,大事化了。

  “不管发生了什么。齐欣,你给我记住了,”老爷子站起来,用手指点着齐欣,激动得说,“除了你和我们这个家,一心在这个世界没有亲人了。想一想这些年她受的磨难,她从来没有放弃过。”

  回到隔壁别墅,齐欣倒头就睡。这段时间,他像上足了发条的陀螺,一刻没有停歇。他想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但无论他怎么做,一心依旧在他心头,挥之不去。一心对他来说,是如阳光水分一样的存在。他的脑子,没有一时一刻可以忘记她。思念让他窒息。让他不知所措。

  但是,他心中的埋怨,也在一天天的滋长。她为什么能这么狠心。这是和他一起的孩子啊。为什么没有在十年前告诉他。他一定可以做些什么,一定的。

  那天晚上,一心并没有告诉他,自己当年的苦衷。她没有告诉齐欣,在她情况最糟糕的时候,她爬上了大楼楼顶,哭喊着要往下跳。疯癫时的一心,力大无比。疗养院几名壮汉,竟然差点儿控制不住她。当年社工的建议,其实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一个疯掉的母亲,如何能够照顾自己新生的婴儿呢。

  一夜无梦。

  第二天醒来,齐欣没有感觉疲劳得到缓解。没有一心,生活似乎又成了一天一天挨日子。

  他发现手机里有一个未接来电。号码不认识。

  回拨过去,原来是罗利。

  约他见面。五湖大酒店。

  出门时,齐欣才发现,今天雨下得很大,别墅外的路上涨满了水。

  老徐很犹豫,怕汽车熄火。但是齐欣决定,今天无论如何,必须准时赴约。

  有惊无险,按约好的时间,到达五湖。

  罗利已经等在酒店大堂。

  还是那个咖啡厅,齐欣的对面坐着罗利。

  齐欣明显的瘦了。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罗利轻轻的摇了一下头。

  “今天约你,是因为一心。”罗利说完,心里思量了一下。每次找你,不都是为了一心嘛。

  “她怎么了?”

  齐欣今天说话的语气与往日不同。提到一心,他竟然带着一丝冷静。罗利敏锐的觉察到了。

  “一心昨天来医院做了检查。有些情况,应该让你知道。”罗利尽量保持冷静的口吻。

  “一心怎么了?”齐欣的声音里,有了波澜。

  “她手术后,发现自己的记忆力有所下降。思想不太容易集中。我一直建议她尽快来医院检查。她昨天终于来了。情况。。。”罗利停了一下,“情况不太乐观。”

  各项指标表明,一心很有可能患上了阿尔兹海默症,也就是老年人痴呆症。在她的年龄,患上这个病,是很少见的。这是一个残忍的病,因为患病的人会逐渐的忘记一切,亲人,朋友,孩子,甚至忘记自己是谁。哈佛大学神经学博士莉萨·热那亚,曾经写过一部小说《我想念我自己》,讲述的就是一位事业有成、家庭幸福的成功女性,在确诊了阿尔兹海默症后,如何失去了自己的思想,失去了与外在世界的连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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