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远，身后又响起了他训斥的声音：“什么不公平，人家什么水平你们什么水平，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她转头，小方队里还一个小姑娘在偷偷看她，看校服还是初中部的。
陆双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冲小姑娘抛了个飞吻。
小姑娘脸蓦地一红，偏过头不敢和她对视。
哎呀呀，陆双轻笑出声，真可爱。
*
现在还在上课，学校里静悄悄的，只有操场那边偶尔传来几声喧哗。
陆双没去教室，两步绕过操场，往废弃的篮球场走过去。那是个室内篮球场，已经荒废了好些年，里面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杂物。
篮球场的门锁着，陆双熟门熟路地绕到后门，将手伸进一个缺了口的窗户缝，轻轻一拉，锈迹斑斑的窗户从里面打开。
陆双干净利落地翻窗而入。
随便找了个角度蹲着，她翻出手机给祁笙发消息——【你他妈得好好感谢我！】
【为了保护你学霸的形象，我抽烟都得藏着抽，我太他妈贴心了！】
陆双被自己的无私奉献感动到落泪，决定要抽两根烟好好犒劳下自己！
她叼了根烟到嘴里，又去书包里摸打火机。
啪嗒翻开机帽，她叼着烟往那处小小的蓝色火苗上凑。
砰——
陆双手一抖，烟都吓掉了。
操！哪个傻逼搞这么大动静！
她弯腰去捡烟，敏锐地捕捉到在凌乱的脚步声里夹杂的一声小小的呜咽。
第六章
进来的是四个高二的男生，带头的是个光头，一颗脑袋光溜溜的跟颗卤蛋似的。
后面跟着两个瘦子。
光头一手揪着一个小个子男生的领带，狠狠一拽，将小个子掷到地上，轰地一声，堆叠在角落的废旧桌椅倒了满地。
小个子护着脑袋蜷在地上，一动不动。
光头啐了一口，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到小个子腹部，小个子痛哼一声，仍然不敢抬头，护着脑袋不住地往后缩。
“告老师？”光头拽着小个子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啪啪给了他两个耳光：“你他妈才三岁啊？”
陆双这才看清小个子的样子，一张挺白净的脸，此刻因为害怕鼻涕眼泪流了满脸。
他抖地像个筛子，哽咽求饶：“对.......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操！
陆双开始四处找趁手的武器。
那边暴力还在继续，瘦子甲将一直拎在手上的东西丢到小个子面前，一顶凌乱的假发和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五颜六色的裙子散了满地。
光头蹲在小个子面前：“你不是喜欢穿裙子吗，穿啊！”
瘦子乙掏出手机对着小个子录像。
小个子拼命摇头后缩。
“怎么？”光头笑得浮夸，“要我们帮你脱？”
说着他给瘦子甲使了个眼色，瘦子甲撸着袖子上前，瘦子乙在旁边兴奋地哈哈大笑。
陆双找了半天，终于在堆积成山的废旧桌椅下找到了一根钢管。
就是这钢管藏得有点深，眼见外面三个傻逼已经开始扒白净小个子的衣服，她一脚踹翻了垒在一起的桌椅，弯腰把钢管抽出来。
陆双有些恼怒地想，要是她没吊着一只胳膊，何必还要找个武器撑场面。
光头脸色阴沉地看过来：“谁！”
陆双吊儿郎当地叼着烟，从歪斜交错的桌椅后面走出来，钢管架在肩膀一颠一颠的：“你爷爷。”
陆双这不同寻常的出场让凌霸三人组都愣了愣，他们小心翼翼打量着这位气焰嚣张的少年，一时间居然没人敢上前。
“怎么？”陆双眯着眼睛，嘴里的香烟随着她说话上下晃动，“还不过来叫人？”
光头受不了这刺激，面目狰狞，叫嚣着“老子才是你爷爷”扑了过来。
瘦子甲和瘦子乙紧随其后，伴随着各种打了马赛克的叫骂。
论打架陆双还没虚过谁，飞起一脚踹到光头腹部，直接将光头踢得往后倒，后面瘦子二人组手忙脚乱架着他。
光头嚎叫一声又往前扑。
陆双神色一凛，捏着钢管迎上去，她高高抬起胳膊，不要命似的一抡——
一阵破空之声。
光头急忙抬起胳膊护住脑袋，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脸色煞白。
预料之中的重击并没有落下来，陆双居高临下，黑洞洞的钢管对着他：“叫爷爷。”
钢管挥下来那一瞬间光头整个大脑都懵了，破空之声宛如一把开了刃的匕首朝他面上袭来，强烈的恐惧像是一双扼住他喉咙的大手，他瞪着眼，看着那张凌厉又危险的面孔。
陆双收起钢管，屈尊蹲下，盯着光头写满惊悚的眼睛，笑了笑：“这么不经吓，刚才不是挺牛的吗？”
阳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射出破碎的光影，陆双的半边脸都暴露在阳光里，她明明是笑着，光头却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迫感，他瞳孔微张，将眼前的这张脸和记忆中的某个人重叠起来。
光头的嘴唇动了动：“是你。”
“哦？”陆双挑眉，“认识你爷爷？”
*
陈旧的篮球场里，废旧的桌椅板凳、体育器材杂乱地堆在一起，阳光下能看到地板上被踩出来的凌乱脚印，空气中都是一股腐旧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