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转绿，祁笙踩下油门：“你要是想生我就想当爸爸，你要是不想生我就不想当爸爸。”
“和我绕口令呢？”陆双翻了个白眼。
她窝在副驾驶上，慢腾腾摸出手机，点开淘宝购物车犹犹豫豫。
隔了一会儿，车拐进小区门口，陆双听到一声轻笑，祁笙道：“生育的权利在你手里，难道我说想你就会生？”
“呵。”陆双冷哼，“做梦呢。”
和陆双在一起这么久，基本在陆双问他想不想当爸爸的时候他就知道陆双的想法了，他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你要是想咱们就生，但这得事先说好，你不能因为想要女儿结果生了个儿子就撒手不管啊。”
陆双低头摆弄手机没说话。
祁笙专心倒车，只是抽空往她手机屏幕上扫了眼，见她依依不舍地删除购物车里的东西，滑了很长一串都没滑到低。
熄火落锁，他探过身帮陆双解开安全带，顺便仔细看了眼她斟酌半天删删减减的东西——不同款式的避孕套。
祁笙：“......”
大家都是成年人，也结婚这么久了，但祁笙在面对这件事上永远也没陆双那么坦然，他眉间不太明显地起了小小褶皱，耳尖泛红，嘴绷成一条线。
陆双察觉到，摸了下他耳朵，嘲笑道：“你说生孩子那么坦然，看见避孕套开始不好意思？它俩难道不是一回事？”
生孩子能和避孕套是一回事吗？
祁笙被陆双这脑回路给震了下。
他还想反驳点什么，陆双已经拉开车门下车，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三两下清空了购物车，嘴里惋惜着：“听说这个草莓味儿的特别好用来着。”
可惜要生孩子了，用不上。
祁笙：“......”
*
祁笙不喜欢烟味，陆双本来也戒得七七八八了，但高三下学期压力实在太大，偷偷摸摸背着祁笙抽烟提神，这个偷偷摸摸抽烟的习惯就一直留到现在，偏偏祁笙鼻子属狗的，她每次抽了烟不在外面溜达上三五个小时准能被祁笙闻出来。
要备孕，烟酒这些东西必然沾不得。
陆双某天趁祁笙不在家的时候想把家里藏的烟都清理出去，茶几上搭着凳子去摸藏在吊灯上面的烟，划拉半天摸了一手灰。
恰好祁笙遛狗回来，看她站那么高就皱眉：“找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陆双心虚，急忙踩着沙发坐下来。
她趁祁笙给狗擦脚的功夫把家里藏烟的地方都翻了个遍，很好，一包烟都没看到。
她正偷偷摸摸把抽出来的书往书架里塞，温热的体温从背后覆上来。
祁笙一手搂着陆双的腰，一手就着陆双的手把书推进去，湿热的气息喷在陆双耳边，语气平淡，低沉的嗓音似情人低语，他重复问道：“找什么？我帮你找。”
陆双吓了一条，险些叫出来：“你属鬼吗！走路都没声音的！！”
祁笙把着她的肩膀让她转过来，她背靠着书架，两人面对面的姿势。
陆双心虚，不敢看祁笙，眼神到处飘，挣扎着推开祁笙的手：“我随便整理下书架。”
祁笙轻轻扬了下眉毛，退开一步：“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勤快。”
家里卫生基本祁笙全包，刚结婚那会儿陆双也做，就是做完总被祁笙嫌弃，气得她扫把一掷撸起袖子就想打人，被祁笙按在沙发上，塞了瓶水，让她安安生生看电视。
陆双的家务水平，在祁笙看来根本就是捣乱。
陆双底气不足架势足：“你管我！”
“我还以为——”祁笙拉开书桌抽屉，伸手从一堆文件里摸出一包烟，晃了晃：“你在找这个呢？”
陆双：“！！！！”
谁能告诉她祁笙是怎么知道她藏在哪儿的！
吊灯那么隐蔽的地方都能被发现！！！
“因为你总是穿着鞋踩茶几，鞋印都不知道擦干净。”
陆双：“......”
大意了。
*
最先意识到陆双可能怀孕了的不是陆双本人，反而是祁笙。
他从洗手间出来时看了眼日历，回房间再出来手上多了根验孕棒，他拆开包装递给坐在吧台喝牛奶的陆双。
陆双没反应过来。
“你生理期都晚半个月了你没感觉？”
陆双：“谁没事儿记这个？”
祁笙有时候都觉得他们家妻子丈夫的角色其实反了，他才是那个事无巨细体贴温柔的妻子。
事实也确实如此。
如果不是他有这些意识，这位率先提出想生孩子的女士可能在三个月后开始显怀时都会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吃胖了。
他手里捧着陆双没喝完的牛奶，频频看向卫生间，虽然这个猜想有百分之九十会得到证实，但他还是有点紧张。
片刻后，洗手间里传来一声惊呼：“卧槽！”
随后洗手间门被猛地拉开，陆双捏着验孕棒的手还带着塑料手套，她举着验孕棒像是奥运会传递火炬的火炬手，在祁笙下意识张开双臂的时候直接一蹦而起，祁笙往后跄了两步，后背猛地撞在吧台边上，忍不住嘶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