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世雄连忙带着马琦琦往放映厅门口走去。
走到白悦然和赵良泽所坐的那一排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
赵良泽眼圈是红的，肯定是哭过了。
白悦然一脸沉肃，虽然没哭，但脸色也不太好看。
她轻声劝赵良泽：“……我知道你是想起了阿爽。不过，她在天有灵，不一定会愿意看见你这个样子。”
赵良泽掏出纸巾擦了擦脸，嗡声嗡气地说：“白处长，我知道你是想安慰我。但对于我来说，阿爽是独一无二，无法取代的。”
“……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取代阿爽在你心里的位置。”
白悦然沉默了一会儿，往后靠在座椅上，迷惘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还想跟你在一起，哪怕我知道，从此以后，你心里的白月光，永远是阿爽。”
赵良泽站了起来，没有接受的表示，他淡淡地说：“你不用再想了。我没有找女朋友结婚的打算。——我要回去了，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白悦然默默地站起来，跟在赵良泽后面出去了。
顾念之和霍绍恒是最后出来的。
因为顾念之哭得实在太厉害了，整个人几乎抽搐起来。
“……霍少，你一定要回来……”
“如果你不回来，我……我就不活了……”
她本来想说她就跟别人在一起，以此威胁霍绍恒，但是她那么爱他，连这样的威胁都说不出口。
霍绍恒明白她的心意，他好笑地拍着她的后背，说：“看个电影也要代入女主的位置。念之，你可以说是很自恋了。”
顾念之趴在他怀里，抽泣着摇头，“谁自恋了？这明明是有可能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你没看……琦琦都哭得很厉害吗？”
“那是特殊的战争年代。现在不会这样的。”霍绍恒安慰她，“就算有生命危险，也不会让你等五十年才知道结果……”
顾念之一下子捂住他的嘴，大眼睛里还带着晶莹的泪水。
她低斥他：“呸呸呸！这种话不许说！”
“不说不说……”霍绍恒拉下她的手亲了亲，“你也是想太多了，我这个位置，怎么还会经历那样的危险呢？又不是在第一线出任务的外勤人员。”
“不去最好。”顾念之痛痛快快哭了一番，情绪渐渐恢复了。
霍绍恒赶紧带着她出去。
放映厅的工作人员都在门口探头探脑好几次了。
他们出来之后，这些人马上进去打扫卫生。
霍绍恒带着顾念之又去吃午饭。
顾念之哭得过了，胃口不太好，只吃了一点点米饭就放下了筷子。
剩下的饭菜都被霍绍恒吃了。
吃完午饭，霍绍恒带她去军犬训练营地看小柯基的训练成果。
这时他庆幸还有小柯基能让顾念之开心。
今天这个电影，在他看来真是一言难尽。
但对于小姑娘来说，简直是催泪核弹。
特别是顾念之的泪点比较低，从小就是小哭包。
他看了看坐在副驾驶座上无精打采的顾念之，微微一笑。
……
来到军犬训练营地，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霍绍恒早上打过招呼，因此小阿柯今天能“休假”半天。
顾念之跟着霍绍恒来到训狗场。
这是一个巨大的草坪，四周围着白色栅栏。
在草地上，奔跑着十来只威武神气的德国黑背，身材高大，腿特别长。
顾念之漫不经心看了一眼，“这都不是柯基啊……我的小阿柯呢？”
霍绍恒站在她身边，盯着几只围成一团的德国黑背，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才伸手指了指：“……好像在那里……”
顾念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欲哭无泪。
几个月前小得能捧在手心里的小奶狗，现在已经长大了。
但是再大，和腿长身长的德国黑背在一起，还是小得跟玩具似的。
被挡在德国黑背的大长腿后面，几乎被藏得看不见了。
训狗的工作人员一声长哨，草地上的德国黑背一起狂吠，然后疯狂奔跑，往另一边去了。
可怜的小阿柯小短腿根本跑不过德国黑背。
但它还是不放弃地在后面狂追。
顾念之看着那边狗头攒动，忍不住问：“……它们去干嘛？”
“去吃饭。”霍绍恒抬手指了指，然后看见等小阿柯跑到的时候，食物已经被德国黑背们抢光了。
它一只小小的短腿狗只好围着食槽不断地转圈，间或舔一舔剩下的一点点食物。
霍绍恒的手指尴尬地收回，在额头挠了一下。
顾念之瞪大眼睛，“它们抢小阿柯的饭！怎么能这样？！我的小阿柯……”
眼泪又快流出来了。
霍绍恒忙说：“没有没有，如果不能抢食，他们会另外单独喂它的。”
“真的？”
“当然，你看它长那么胖，就知道他们没有饿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