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愿闻其详。”顾念之打蛇随棍上，追着秦瑶光问了下去。
“人工受精就是采集双方的精子和卵细胞，在实验室里合成受精卵，再植入到代孕母亲的子宫里，让它们着床受孕。——在这个过程里，哪里来的’夫妻之实‘？！”
秦瑶光涨红了脸，神情有些狰狞可怕。
顾念之毫不在意地“哦”了一声，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但是你为什么要用你的卵细胞和温大有的精子合成受精卵？难道不是你想勾引有妇之夫？”
秦瑶光不想在何承坚面前丢面子，马上说：“这只是实验，精子是随机抽取的，不是温大有，也会有别人。再说了，我们做了那么多实验……”
顾念之马上抓住秦瑶光露出来的口风，大声说：“那被告的意思是，你们不止做了这一个实验，还做了很多别的实验？——秦瑶光女士，那你的卵细胞到底孕育了多少个孩子？！”
“什么多少个孩子？”秦瑶光嗤之以鼻，“我就有两个亲生女儿，哪里来的多少个孩子？上次不是说了，这是联合国人口基金会做的一个项目，精子和卵细胞都来自志愿者！”
“对啊，那么多志愿者，他们生的别的孩子呢？别跟我说只有温守忆一个存活哦！”顾念之这时和秦瑶光对视，没有忽略她眼底的愤怒和嫉恨。
“呵呵，不好意思，就是只有她一个人活下来了。”秦瑶光丰润饱满的菱角唇翘了起来，“珍贵吧？意外吧？”
“这么珍贵，你就该把她养在实验室里，放她出来害人就是你的不对了。”顾念之也勾起菱角唇，轻描淡写地说。
她的态度再一次激怒了秦瑶光。
“呵呵，要说关在实验室，我应该把你一直关在实验室，不让你去何家！放你出来害人，真是我的不对！”秦瑶光成功地将顾念之的话还给顾念之，很是得意洋洋。
对于她来说，嘴皮子上怼人从来就不是她的长处。
顾念之怜悯地看了她一眼，立刻说：“那你是承认，你曾经把我关在实验室做实验？！那八年前你授意你的姘头温大有绑架我，是不是要继续用我做实验？！你命人将被绑架的我送到机场国际航班所在地，是不是要把我送出国外？！”
“你自己拿我做实验也就算了，还要把我送出国给外国人做实验，秦瑶光，真是丧心病狂！”
顾念之故意抬高了声音，尖利的嗓音如同一把犀利的刀，劈向秦瑶光的脑袋。
“你嘴巴放干净点儿！谁是谁的姘头？！这种话一个姑娘家也说得出来？！”秦瑶光的注意力只集中在“姘头”两个字上，完全忽略了顾念之说的别的话。
也因为顾念之那部分推理刚好是真的，所以秦瑶光下意识没有反驳。
“嗯，我不该说温大有是你姘头，我道歉。”顾念之淡定地点头，“但是你不能否认从我两岁开始，你就拿我做实验！”
顾念之背后旁听席上突然骚动起来。
大家忍不住看过去，见是何之初正要站起来，但是何承坚和谢清影一左一右死死拉住他。
何之初的脸色黑沉，他本来就是个清冷的人，现在更是寒意大盛，在他身边的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这股夹着杀气的寒意。
他的手紧紧捏着拳头，骨节咔咔作响，眼看是愤怒到了极点。
秦瑶光见了，倒是马上福至心灵，指着那边的何之初说：“是啊，为了给何少治病，我不得不一再测试基因疗法，从你身上抽取血液和骨髓而已。——如果你说这是实验，那我认了。”
何之初一听证实了自己的猜想，脑海里一片空白，甚至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直接被何承坚和谢清影拉得坐了下来。
他眼里再也没有别人，只有顾念之一人是命。
顾念之担心地看了何之初一眼，他的脸色太白了，是受不了这背后隐藏的真相？
可是她今天就要对秦瑶光进行“扒皮剔骨”的审问，不可能因为顾忌何之初的情绪就不再问下去。
她歉意地对何之初眨了眨眼，回头看着秦瑶光，很平静地说：“你是承认用我做实验了？”
“如果抽取血液和骨髓也算的话。”秦瑶光赶紧反驳。
“如果抽取血液和骨髓不算呢？那什么才是实验？”顾念之不动声色给秦瑶光挖坑。
秦瑶光果然中计，滔滔不绝地给大家“科普”：“真正的实验当然不是抽血和骨髓。”
“你见过实验室用小白鼠做实验吗？真正的实验，就是跟用小白鼠做实验一样，分为物理抗打击实验，化学神经反射实验，毒理实验，免疫实验等等很多种。”
秦瑶光上下打量着顾念之，轻笑出声：“看你的样子，像是被我做过实验？如果真的被我做过实验，你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做律师？”
“秦瑶光女士对实验的程序和后果这么熟悉，想来也没少做吧？”顾念之两手撑在被告席上，眯着眼眸看着秦瑶光，“你别忘了，六岁的时候，我被父亲顾祥文从你身边带走，送到何家庇护，你连屁都不敢放，是不是被人抓住了把柄？！这个把柄，是不是就是你拿我做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