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瑶答应下来，挂了电话继续去上选修课。
还是季仲霆讲课。
早上下了场雨，他穿着灰色的针织衫搭配白色立领衬衫，像是从书中走出来的温润君子，站在讲台上笑谈自若，落到他的身上的目光满是惊艳。
林初瑶转着手里的笔，暗暗琢磨他今天会不会有行动。
霍寒川说静观其变，他们的外公还没最后定下行程，估计是在等着季仲霆部署好一切。
一节课上完，教室的前后门都堵得水泄不通。
林初瑶坐在位子上，无聊把玩手中的水性笔。过了会，周围嘈杂的声音忽然静止，无数刀子一样的目光落到她身上。
她拉回飞远的思绪抬起头，眼前落下阴影，头上传来男人温柔好听的声音，“这位同学对我的课好像有些意见？”
“李教授？”林初瑶一副如梦方醒的样子，茫然看他，“我做错了什么吗？”
季仲霆含笑摇头，“没做错，只是你从上课就开始走神。”
她一直在玩那只水性笔，好像根本不在意讲课的人到底是谁，也不在乎讲的什么内容。
他确定自己的身份没有暴露，周围也没有跟踪自己的人，酒店的监控也没被入侵过。
养父给的时间太少，否则他不会冒险这么早就主动找她。
“我在想，中午是吃酸甜排骨还是吃红烧肉。”林初瑶脸上绽开笑容，“早上没吃早餐。”
季仲霆：“……”
四周响起哄笑，还有低低的议论声。
整个音乐学院的学生都知道，林初瑶的未婚夫是霍寒川，他们在测试中心拥抱的照片，一直到今天都还挂在娱乐版头条。
“两样都吃，走吧我请客。”季仲霆眉眼含笑，“正好我现在研究的项目是民乐的传承和发扬，你之前拍的真人秀，我每一期都看了。”
“是吗？”林初瑶佯装惊喜，“拍的很敷衍，为难李教授了。”
他确实做了不少调查，如果不是因为她和霍寒川提前知道了很多事，很难怀疑到他头上。
季仲霆笑笑转身往外走，“我在食堂等你。”
林初瑶挑了挑眉，在同学们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里，淡然起身。
不愧是情场老手，竟然是约她去食堂吃饭。
“我也要吃红烧肉。”伊娃跟上去亲热挽起她的臂弯，“我就坐在旁边不影响你们约会。”
老板给她发了资料，这位教授就是郑老身边的那个冷面阎罗季仲霆。老板接手其他区域的生意时，被他处罚过三次。
最严重的一次，要不是她和萧力以及医生及时赶到，老板的腿就保不住了。
她对这个人一点好感都没有，哪怕他换了张好看的笑脸，依然恨不得杀了他。
“好啊。”林初瑶没反对。
进入食堂，季仲霆已经被女生围了起来，胆子大一点坐到他对面，矜持胆小的坐在附近偷偷看他，有几个饭都不吃一心拍照。
林初瑶神色自若的走过去，含笑打招呼，“李教授。”
他很受女生欢迎，而且很享受这种被人注目的感觉，可见他没少以真面目示人，并且靠着这副皮囊完成了不少霍寒川外公安排的任务。
“走吧，我刚才还在想，请你吃饭会不会给你造成困扰。”季仲霆微笑起身。
“不会，我未婚夫颜值超级高还特别有钱。”林初瑶语笑晏晏，“有他当标签一般人没法入我的眼。”
季仲霆保持微笑，“你很喜欢他？”
“不，我最爱钱他是其次。”林初瑶顽皮挑眉，“钱不会背叛我，男人会。”
艾伦肯定跟他说过，她超喜欢钱。
“有道理，那你觉得有多少钱才算是有钱。”季仲霆脸上的笑容扩大。
这话真不像是十八岁姑娘能说出来的，不过一想她的经历倒也合情合理，市值数亿的公司千金沦为养女，从小就被虐待。
在她看来有钱就能解决一切，所以未必有多喜欢霍寒川。
他的计划应该是选对方案了。
霍寒川对她的感情很深，光是眼神就能看出来。他很倔，明知道养父不喜欢他谈恋爱，却仍是一意孤行。
在父母离世刚五个月的时候，被最爱的女人背叛，这个女人还死在他面前，这样的打击会彻底击溃他的人性。
“多少都不算多。”林初瑶一脸天真，“我的梦想是当上世界女首富。”
终于开始抛诱饵了，不容易啊。
“很好的梦想。”季仲霆掏出学校的饭卡示意她点菜，“看来下次请你吃饭，不能在食堂吃了。”
“李教授是打算约第二次？”林初瑶佯装吃惊，“我上课不专心对你的打击又这么大吗？”
季仲霆愣了下，低低笑出声。“非常大。”
有趣的女孩。
打了饭坐回去，林初瑶把肉菜和素菜分开，先吃肉最后吃素菜。
季仲霆动作优雅，不时抬眼看一看她嘴角上扬，“每次吃饭都这样？”
她分菜时像是在进行一场仪式，专注认真，确实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天真中带着一点点成熟，但又懵懂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