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群里，她艾特全体人员。
陆乔和邵垚森始终没冒泡，只有李诗尔有一搭没一搭陪聊着，看起来兴致不怎么高。
光看她发的话，时欢都能联想到李诗尔脑袋蔫巴巴耷拉着的样子。
半天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灵光电闪间，时欢又想到了一个主意。
掷骰子，让骰子帮忙挑。
二十四面骰子，每个数字依次对应今年排名靠前的24个热门旅游城市的序列。
一局制。
规矩是时欢定的，骰子也是时欢抛的，最后选出的结果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苏州。
李诗尔表示可以，邵垚森和陆乔看到后也欣然同意。
时欢没表态，想来应该是默认了。
苏州没有机场，他们需要先坐飞机到无锡，再坐十几分钟高铁去到苏州。
路线很好规划。
只是放假前一天，李诗尔满课，国庆当天票已售光。商量了一番，四人一致决定，国庆前一天晚上出发。
是晚上九点左右的飞机。
李诗尔提前收拾好了行李，下课后直接去西门跟他们汇合，她的行李由时欢帮忙从宿舍带过去。
李诗尔赶过去时，他们三个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
时欢和陆乔在一旁打情骂俏。邵垚森背对着他们，一手扶着两只的行李箱，另一只手里还提着一大袋吃的。
他迎着风，发型被吹得有些乱，外套也一度被风鼓起，怎么看都有些小可怜。
两天没见，李诗尔其实已经不生他的气了。
而且她原本也没有真的在气邵垚森，她不过是恼自己不禁撩拨，总爱胡思乱想。
一不小心迁怒到了邵垚森罢了。
这会见到人，又是思念，又是心疼，其他的早抛到了脑后。
李诗尔连忙从他手里接过自己的行李箱，顺道还牵走了那一大袋零食，生怕累到邵垚森。
邵垚森似乎心情不太好，一直都没怎么说话，李诗尔上了一整天课，有些乏，没太注意到。
上了飞机，李诗尔和邵垚森的座位挨在一起，其中一个座位临窗，她让邵垚森坐了进去。
绑好安全带后，李诗尔从背包里拿出只抱枕，递给邵垚森：“你睡吗？”
邵垚森摇摇头：“不睡。”
他接过抱枕，帮忙塞在李诗尔脑后，又细心给她铺展毯子，搭在膝盖上。
李诗尔也是困极，一歪头就睡了过去。
其实也没有睡多安稳，空姐来送餐饭，推着推车，有点吵，她隐隐约约听到邵垚森说：“谢谢，我们吃过了，不需要。”
又迷迷糊糊听见小推车走远，机舱内渐渐又安静下来。
李诗尔做了个梦。
梦境混乱而又迷惑，眼前是一大团的浓雾，挡住视线。
她听到有人在哭，声音很小，隐忍压抑，一声声挠在她心上。
整个心被揪到一起，搅碎了般，喀喇喀喇地抽疼。
终于，她看清了那张哭泣的脸，上面却没有半滴眼泪，脸颊苍白消瘦，透着绝望。
是小邵也，迅速又变换成长大了的邵垚森。
他在对着她笑，张着嘴跟她说些什么，李诗尔拼命想听清楚，却被束住手脚，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点点缩小远离，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
最后，她终于听见了他说的什么。
两个字——“再见”。
李诗尔猛地被惊醒，或者说是被吓醒。
她睁开眼，眼前一片迷蒙。
投射在视网膜上的影像逐步变得清晰，邵垚森在看她。
两人目光对视。
李诗尔想说点什么，缓解掉心里的慌张难受。动了动唇，眼泪却先掉了下来。
无知无觉，模糊了邵垚森的轮廓。
还未有反应，他的手迅速覆过来，挡在她眼前，下一秒机舱内灯突然亮起，鹅黄色变成刺目的白。
明明已经有邵垚森的手帮忙缓冲适应，李诗尔的眼睛还是被刺激到，又有一滴泪跌出眼眶，睫毛轻颤，濡湿了邵垚森的掌心。
“灯太刺眼了。”
李诗尔喃喃，想掩饰掉自己的失态。
邵垚森“嗯”了声，没有追问。
可她却始终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一阵阵的后怕，心中无限的心软后悔。
李诗尔懊丧地想，她为什么要跟邵垚森置气。
就算邵垚森永远都不喜欢她都没关系，她只要他好好的。
想到这里，又忙寻到邵垚森的眼睛，认真看着他，郑重道歉，并保证：“对不起，邵垚森，我以后一定会对你更好的。”
“到底怎么了？”邵垚森眉间挤出轻微的褶皱，声音也刻意放柔，“做噩梦了吗？”
李诗尔看着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眼神看起来有点迷茫，咬住唇不说话。
******
之后一路，她对邵垚森的态度简直接近讨好，准确的说，更像是弥补。
邵垚森严重被李诗尔的状态给吓到，也不敢再心情不好了，担忧地密切关注着她的动静。
甚至还悄悄去问了时欢，李诗尔有没有受什么刺激，当然也没有得到结果。
好在李诗尔其他表现还算正常，他稍微放下心来。
四人在酒店睡了一晚，两间房，女生一间，男生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