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抚了抚她的发，神情显得空芜，显然是精神到了极致，忽然地问她，“暮，你是谁？”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只是找个话题聊聊天，又继续说，“你看，多黑暗啊，人是这样，这个世界也是这样，”
他有些艰难地扯扯嘴角，“有的时候我会问自己，这个世界还需要我去救吗？它哪里有存在的必要。它已经要先自我毁灭了。”
他又好像只是在诉说，语调无比冷静，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在想，这样的世界要怎么救？或许丧尸只是另一种形式的人类，他们只是被放大了食欲，暴虐和武力。就像昨天晚上那样，那么多的人，在丧尸到来之前，已经自我放弃堕落成了丧尸。这个世界是有机会拯救的，可是这样令人失望的人性该怎么办？”
暮第一次这么温柔地听他说话，不打断不讽刺。最后，她温柔地取下他的眼镜，直视在那之后他惶惑的眼，她用双手强迫他与她对视，语气有点像是在蛊惑，“江辰，这个世界你可以救，除了你，再没有别人了。”
之后，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在喃语，“毕竟，你可是我与世界意志所认可的，这世界最后的辰光。”
江辰勉力听完这句话，终于，昏倒在暮的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时隔几个月的更文。羞愧的捂住脸。
抱歉抱歉，我这几个月真的是没时间。
刚刚放假。以后更文的频率应该会高很多。现在没脸求评论求收藏，过几天来吧。
第9章 玖
暮所言无误，刚一回到A城，预言家就径直到江辰的房间，告诉他，他已经变成金色的了。
江辰没有回复些什么，他只是看着暮，似乎想要她对此给出一个解释。他有点不明白，但他想从她口中知道她的更多事情。
暮却只是淡淡地睥了他一眼，狭长精致的眼中夹杂着几许不耐烦，然后只留下一句，“你知道就行了，怎么事这么多。”转身刚想离开。
江辰一步迈过来，伸手抓住她的手，紧紧握住，“暮，为什么我们都是金色的？”
暮一时没有抽出她的手，然后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我确信我昨晚说的你是听到了的，怎么，吹了一夜的风，脑子吹坏了？”
说着说着，她看着他，眼中毫无表情，但嘴角微勾，“这年头还有霍兹海默症啊？”
江辰握着她的手，心里有点激动，她没有抽出她的手，也没有说他“放肆”。
微微抑制住这种心情，带着些许纵容地道，“是啊，被风吹坏了。”
暮，“……”
她冷哼一声，抽出手，“我昨日说，你是我与世界意志所认可的，这世界最后的辰光。”
说完，她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想从那毫无波澜的眼中看出些什么。
两人对望了许久。
最后，暮似笑非笑地问，“怎么，想出些什么来了吗，关于我的，或者，关于这个世界的？”
江辰没有说话，他只是忽然地，抓住了她的手，然后拖住她的手，将她狠狠地拉入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抱着。
然后将头埋入她的颈间，她的头发很光滑，滑若锦缎，但没有任何香气，连水的气味都丝毫不沾带。他在这里感觉不到她丝毫的气息。
这让他有点恐慌，即使枕着她的发，握着她的手，将她抱在怀里，像是全身心地占有了她一样，但他却还是感觉，他的怀里一片虚空，什么都没有。
因为，就在刚才。他从这句话里，感觉到了她的身份出乎意料的的不寻常。
不，又或许说，他昨日在她说那句话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只是今日再次确定了。所以，他恐慌到要用拥抱，要用将她抱在怀里这种绝对占有的姿态，来确定她的存在。
他抬起头来，看着她微有波澜的眼睛，知道她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惊异于他的行为。想到这，他的心里，就有些气愤，他为她难过，害怕她的随时离去，而她，什么都不明白，或者说，是看破了，丝毫不在意。
她的心如皎皎明月，令人满面清辉，却始终触碰不到。
但她没有推开他，他又在心里生出丝许的期望，明知道不可能，但还是满怀期望。他扶住她的下颚，使她对上他满目要溢出的爱慕，热诚，还有期望。期望她能够陷在里面。
暮任由他动作，毫不在意，然后直直地对上了他的眼，这双眼比之前任何一次盛的爱意还要浓重，像带着满目星光。
看着这双眼，她的破坏欲忽然从心底涌上来，很想毁了这样的眼睛，这样的爱意。
这个世界这种人太少了，他是个异类，他会动摇她默许世界意志毁了这个世界的决定。
而且，毁掉这样一双充满爱意与期望的眼，多么令人愉悦啊。她眯了眯眼睛，刚想说些什么，但又看见了他的眼，她忽然，就有些于心不忍。
他的眼睛太热烈了，热烈到她觉得有些热。
于是，她没有回应什么，没有回应他带着殷切的眼，但也没有说什么伤人的话，只是轻哼了一声。转过头。
江辰的眼睛一下黯淡下来。他再次埋首于她的颈部。用脸磨砂着她细腻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