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疯。”她在帖子后面回复，“是我，我在十年前。”
丁乐瑶的回复刷刷刷的一条条跳出来：
“你怎么会回去的？”
“那我认识的十年前的你是十年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
“你还活着，真好。”
“这种事，怎么可能是真的？”
“我想起来了，我曾经问过你，是不是从未来回来的，你骗我！”
……
如果是两个人面对面的话，丁乐瑶的这些回复堪称是语无伦次了，话题东跳一下，西跳一下，可她心里的喜悦，隔着文字，陆盏也能感受得到。
陆盏慢慢地回复着丁乐瑶的问题：
“你既然能看到这个回帖，那我猜，你认识的十年前的我，应该是回到过去的我。”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是你自己说的，‘你别和我说，你是未来回来的。’那次我都想告诉你了，结果被你一句话堵回来了”
“至于我怎么回来的，这个说来话长，我要慢慢说。”
陆盏还没想好从哪里开始说起，那边丁乐瑶的刷屏忽然停了。下一刻，又有一条回复跳了出来：“等等，先别说那个。你知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
“车祸？”看着发出去的这两个字，陆盏忽然发现，自己好久没有想起过上辈子的那次死亡了，乍一提起，感觉就像是发生在很久以前的事了。
这次丁乐瑶的回复等了好一会儿才过来：“你……知道是谁撞你的吗？”
“高？”
“是。”丁乐瑶回复，“可我们都觉得，事情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我们怀疑……和你的丈夫有关。”她把自己知道的尽量简练地用文字表述出来，到最后，总结了一句：“他故意让你知道他出轨，他的小三等在那里，去撞你的车，我们都觉得，不会是巧合。”
***
陆盏脑子里嗡嗡的。
徐宇泽？故意？
系统大神的话忽然在陆盏的脑海里冒出来：
——我发现你不应该是个BUG的。
——我去问管事的，为什么没直接给你重生的机会。他们说，是因为你上辈子太蠢。
丁乐瑶还在打字：“我知道我们没有直接的证据……”
证据？
陆盏想起上辈子在九十九层的天台上，她把离婚协议书推出去，徐宇泽一眼也没有看，他甚至没有看她，他低着头，一言不发，直到她起身离开，他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
她一直以为那是因为他心中有愧，那时候，她以为，他对她，还是有感情的。
可现在回想想，他不是说那是他们的定情地吗？他不是说，他的生日，希望她能再陪他一下吗？他不是说，他错了，问她他们两个能再回到从前吗？
他在电话里那么会说，为什么见了她的面，一句话也没有？一句……挽留的话也没有？
他到底是要她过去谈将来，还是要她过去……
丁乐瑶说，徐宇泽是故意让她知道他出轨的，那她撞见他和高洁的那次？
——你今天要出去？那我去公司里处理点事情。
——徐夫人，我是徐总的秘书，请问徐总在吗？公司这边有一份紧急的文件，需要他的签字。
——她点开手机，查了徐宇泽的定位，在家里。而那个手机定位，是徐宇泽几个礼拜前，笑着给她分享的。
后背上有什么东西凉凉地爬过，陆盏想起了动物园里隔着玻璃与她对望的毒蛇。
证据？有时候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证据！
系统大神说得对，她上辈子就是蠢死的。
可为什么呢？他是为了什么？
陆盏的眼皮止不住地狂跳起来，她的心底有一点寒意渐渐升起。
——她的父母去世了，她是他们财产的唯一继承人。
——她和徐宇泽的离婚协议书上，徐宇泽还没有签字，那份协议书是无效的。也就是说，她死了之后，他会是她唯一的继承人！
***
脑海里的帖子又跳了一下，丁乐瑶又回复了一条：“……但不管怎么样，那个人，你千万千万不能再嫁。”
陆盏苦笑，回复：“我正在努力。”
“努力什么呀！”丁乐瑶急了，“你在十年前啊，什么都还没发生啊！”
陆盏又苦笑了一声。
“这个事情很复杂。”她回复，“简单点来说，我在这边受限制，我不能改变我的过去，也不能改变和我关系密切的人的过去。”
“所以，是因为嫁给那个混蛋是你的过去，还是因为那个混蛋算是你关系密切的人？”
“都是吧。”
丁乐瑶不死心：“一点儿也不能改？”
“可能有办法。”陆盏想起了之前七夕和生日那两次的事，“可是我还没有找到。”
丁乐瑶沉默了。
过了很久，她忽然又发了一行字过来：“那那个女人呢？她应该不算是你亲密的人了吧？”她继续发：“如果她不认识那个混蛋，如果她不去开车撞你，你是不是就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