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如今，也只剩你死我活的结局了。
是皇兄逼的她没有退路了。
她欲与青阳郡主商议一二，又怕到时候万一事情败露，连累女儿。
此事倒不如……与陈王和淑妃密谋一番。也许……
荣华宫中，贵妃抱着脑袋，已经精神失常，连番刺激，已是神志不清。
宣帝的表情在黑夜之中晦暗不明，他死死的盯着贵妃，道：“是真疯还是装疯？！”
太医们擦了汗过来跪下道：“真的失心疯了，贵妃神志不清，只怕要问出条理来，难了……”
宣帝道：“朕要知道昭贤太子当年是怎么丢的，哪怕你们想办法敲开她的脑袋，朕也要知道所有缘由。”
“是，臣等明白，一定竭力问清！”太医们头大如斗，却半句不敢反驳。
“把慎刑司的人叫来，一并上刑审。”宣帝道。
老内侍真是吓的腿都软了。
今天一天发生的事，真的太多了，这也……
他并不敢耽搁，忙不迭的跑了。
嬷嬷看此情景，有点恐惧，却还是上前道：“太后传话与陛下，说是满朝朝臣都看着呢，陛下此举未免寒心，更何况殷家也是老臣了……”
“殷家？！”宣帝淡淡的，眼中暗藏着狠厉，道：“若是查出他家与谋害昭贤太子案有关，朕定要将他们满门抄斩！”
嬷嬷吓的面无人色，畏惧龙颜，当下便葡伏于地，久久不敢起身。
宣帝现在正在气头上，连太后的叮嘱也不顾了。
莫非也在怀疑当年的事与太后和长公主有关吗？！
当年的俞家……与太后母族的确有隙，而且是不可弥补的嫌隙。若是陛下生了疑心……
只怕因着一个故去的昭贤太子，而与太后失了母子情份。这也……
嬷嬷看了一眼宫中的贵妃，尖叫的，惶恐的，口不择言的……
陛下看的太紧了，若不然，一了百了，倒是干净。
此时她也不敢做什么，生怕惹了宣帝疑心。
况且，此事还是要回禀太后为好……
嬷嬷见宣帝抬脚回宫了，这才忙慌慌的回了太后宫中。
第277章 往事
太后一听，脸色微青，手微微一顿，道：“会审得出来吗？！”
嬷嬷道：“……贵妃不一定知晓此事与太后有关。”
“可是皇帝疑心了，”太后起了身，道：“当年哀家只是想把昭贤太子移出行宫外，并无谋害之心，可是，谁知道会出这样的意外啊……”
“贵妃出了手，此事太后也不想……”嬷嬷劝道。
“当年俞皇后势大，俞家更是如日中天，我母族都仰他们鼻息，哀家只是，只是……”太后红了眼眶，道：“只是想趁着贵妃上位，压一压皇后，谁料到就……”
“当年是不是错了，不该抬举贵妃，授意她勾引皇帝？！”太后道。
“贵妃早有上位之心，怎与太后有关呢？！”嬷嬷道。
太后闭了闭眼，道：“动手吧，小心一些。哀家绝不能让天家母子失了天和。”
嬷嬷应了一声，出去了。
太后眼中含泪，略有悔愧，道：“昭贤太子，你切莫怨哀家心狠，当年，也是情势所逼……当年的俞家太势大了，这一事……皇帝又如何不知，他当初也想借着贵妃的手压一压俞家的，只是不曾料到会失了你啊……”
人老了，就会更敬畏鬼神，她手执佛珠，一粒一粒的转动着，只是手微微颤着，十分不规律。
宣帝走到境道观门外时，却被拒之门外了。
留月出来回道：“陛下，娘娘说了那等血腥之事，莫要沾染了观中清净。”
佛道不分家，对于信奉轮回的道人来说，佛与道是共通的。所以这境道观，尊了佛，也敬了道家。
宣帝哑口无言，道：“朕并非有意污她眼睛，这些宫人实在无礼，竟也敢带着那污秽之物前来境道观传遍宫人！”
他身后众宫人见识了一番今天的这景象，俱都吓的不轻，呼啦啦的跪了一片，道：“陛下恕罪！”
宣帝见留月进了观中，又关上了门，一时心中只余苦涩。
他转过身，阴沉了一张脸，道：“以后处理此等事，不要搅了观中清净！”
“是！”众宫中战战兢兢的应了，早知宣帝对皇后如此，他们也早该避开境道观，绝不敢拿那割下的舌头来境道观以示宫人的……
宣帝有些怅惘，犹豫了一会，便离开了。
“走了？！”俞皇后道。
“走了……”留月道：“陛下的手段，我也吓到了……”
“他向来不都是如此嘛，”俞皇后淡淡的道：“若是他知道深儿还好好的，你看他可愿封深儿为太子？！只怕忌惮着呢……”
“殿下不回来是对的，原先我还想着有些遗憾，不忍心见娘娘与殿下分离，如今瞧着，这宫中风云变换，殿下不回来才好。”留月道：“山中清苦，却自在，比这暗中藏着刀剑的宫中自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