瓮边醉倒毕吏部,马上扶归李太白。醉了酒的男人,真的很沉。
我正准备要走,刘文叙却是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口中喃喃,说着胡话:“阮竹,阮竹……我真的好喜欢你,你为什么等不到我毕业?!为什么?”
即使是醉酒中,他的表情依旧是让我不忍直视的悲伤。
我将他的手撤下,塞进薄被里,暗叹一声。
将刘文叙安置妥帖后,我转头看徐子睿。
此刻,他自饮自酌地喝了好几瓶烈酒,似乎是终于喝够了,想回自己的房了,才挣扎着趔趄站起。我怕他摔倒,马上去扶他,却被他一臂挥开。
他还在生我的气。
见他甩开我,我有些气馁。看着他摇晃着回到隔壁自己房间去,我只有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他的意识没有完全丧失,他进了洗手间,用冷水摸了把脸,然后出来,没想到出来的时候,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忽然向前倾倒。
我就在门口,马上扶住他。
由于徐子睿身形太重,我接是接住了他,却被他撞地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情急之下,我急中生智,微微侧身,撞到了酒店的房门上。
前段日子,梅雨连绵,初夏的J市温度不高。冰冷的门背沁凉,徐子睿的身体却滚烫。
我被徐子睿压在门后,动弹不得。身体受着冰火两重天的煎熬。
徐子睿醉眼朦胧地低下头,看到我,眼神却是没有焦距的。
我仰头,忐忑地叫了他一声:“徐子睿?”
这一声,仿佛将徐子睿的神智唤了过来,他的眼神渐渐聚焦,而后定定看着我。
我这样子很难受,于是,忍不住推了他一下:“徐子睿?”
感受到推力,徐子睿甩了甩头,再看我时,眼里陡地窜起一簇火苗。
“唔——”
电光石火间,徐子睿便凶狠地吻住了我。对,是凶狠,几乎不是吻了,简直是咬。
我唇齿一痛,嘴里瞬间便涌出一股腥甜。
我的唇肯定被徐子睿咬破了。
我痛得眉头皱起来,心里默泪。我只是说了句口是心非的话啊,徐子睿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往日我这样说,他都知道这是反话啊。
我十分委屈,眼泪止不住落下。
“啪啪”低落在徐子睿高挺的鼻梁上。
徐子睿本来吻得狂乱,被我热热的眼泪一打,身子一僵,动作停滞下来。
他离开了我的唇,随后手指僵硬地帮我擦干了眼角的泪。
他眼中闪过一抹痛色,我刚想跟他解释,他却一把推开我,趔趄着走到床边,直挺挺倒了下去。
接着,手臂一抬,徐子睿用手背遮住了自己的眼,似乎是不想再多看我一眼。
我靠在门边,大口喘气,心有余悸。
刚才的徐子睿,吓到我了。
过了好久,我才进洗手间,查看自己的唇。真的被徐子睿咬破了。
用清水洗了洗唇角,我再出来时,徐子睿已经没了动静。
我听着他均匀地呼吸,心底一松,他终于睡着了。
只有他睡着了,我才敢靠近他。
我跑到洗手间,用热水蘸湿毛巾,随后回到房间帮徐子睿细细擦脸,擦完脸,将他的鞋子脱了,再将他的薄被盖好。
等到一切弄完,我刚起身要走,却被斜刺里伸出的一只手抓住了手腕。
我心中一惊,身形一顿。
“微微,别走!”我微微挣了挣,徐子睿喃喃一声,却是没醒,只是在梦中说胡话。我的神经松弛下来。
我看着他紧锁的眉,叹了一声,柔声哄道:“我不走。”
仿佛得到糖果的固执小孩,得到允诺后的徐子睿,慢慢松开了我的手。
我在他的床边又坐了许久,等到他终于睡熟后,才拍了拍酸痛的肩膀,起身回房。
洗漱了一番,刚准备入睡,却有人敲门。我披上外套,打开房门,见到换上一身中式绣花旗袍的阮竹。
这件中式旗袍,做工精致,颜色是纯正的中国红,阮竹身材修长,这套衣服将她的好身材勾勒得纤毫毕现。
此刻的阮竹,浓墨重彩,身姿曼妙,像是从油画里走出来的女子。
“小娘子,你大半夜不去洞房,跑来我这里干嘛?”我眨眨眼,伸手捏了捏阮竹线条完美的下巴,调戏她。
阮竹羞赧一笑,轻轻推我一把:“才忙完,待会就回去。回去之前,来跟你说说话。”
“徐子睿和刘文叙都睡了吧?”阮竹拉着我在床边坐下。
“嗯。可折腾了一番。”我伸手,卷了卷阮竹鬓边垂下的一缕发丝,想到徐子睿,不仅有些头疼。
“和徐子睿之间的问题还没解决?”阮竹看看我苦恼的样子,关心地问。
我伸手捏了捏额角,点了点头。
阮竹伸出手指,抹平我蹙起的眉头:“别老是皱眉头,容易老。有什么事,两人好好沟通。”
我会心一笑,舒展了眉眼。今天是阮竹大喜的日子,有什么烦心的事情,都留着回头再说。
阮竹拉着我并排倚在床头,过了良久,才缓缓说道:“谷微,其实……当年那些传闻,都是真的。”
我虎躯一震,瞪大眼睛看阮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