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两次。”她认真地点头。
然后她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煞有其事地说道:“你应该还亲我两次,算了,今日就不让你亲了,留到下次吧。”
她一脸大方模样,那神色简直认真得不能再认真了。
此时,兰雪辞可以说不知该用什么来形容他的心情了,他的脸上难得浮现一丝错愕之色。片刻过后,他突然问她:“你可清楚你面前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闻言,她一脸神秘兮兮地道:“当然晓得了。兰师兄,你是兰师兄啦。不对,你是辞之。不,你不是辞之。嗯……你是辞之。”
她想了想,最后得出结论,“兰师兄就是辞之啦。”
说完,她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不管了,我困了,我要睡了。”
她即刻闭上了眼。
兰雪辞看了她一会儿,终是缓缓叹息了一声。
半个时辰后,原本说要睡觉的人仍然睁着大大的眼睛,她凑近数了数他浓密的睫毛,又看了看他沉静如画的面容,说道:“兰师兄,你长得真好看。”
片刻后,她道:“兰师兄。”
兰雪辞缓缓睁眼,她指了指床顶的床幔,“不放下来我睡不着。”
两侧的床幔徐徐而落。
他半眯着眼看她,眸中意味分明,可以睡了?
她乖乖闭上眼。
一盏茶后,她扣了扣他的掌心,小声道:“兰师兄,光线太亮了,我睡不着。”
兰雪辞额角的青筋一跳,这回他连眼都没睁了,掌风一扫,屋子便立即陷入了黑暗。
她终于满意了,紧攥着他的手便缓缓睡去,只是睡之前她还不确定地问:“你不会走的对吧?”
“嗯,不走……”
……
丑时与寅时交替之际,兰雪辞缓缓睁开了眸子,他轻轻挪开他腰间的手臂。床上的少女似乎睡得正熟,他瞥了眼便轻手掀开锦被下了床。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色,他轻步移到床尾,拿起了自己的衣袍。
突然,床上的人动了动。再一看去,却是什么也没有了,仿佛方才只是他的错觉一般。
他穿好外袍,正欲去拿腰带之际,他突然觉着不对劲,于是又缓步走回了床头。
少女不知何时已经蒙上了被头,锦被之下一阵一阵地颤动,若仔细听去还可听得到隐隐的啜泣之声。
“晚晚……晚晚……”
他扯了扯被子,渐渐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少女的发丝凌乱,微红着眼眶,眸中含着晶莹泪意。
“怎么了?”他缓声问道。
她一声不吭,只是湿漉着一双眼看着他。
“晚晚。”他轻声唤她,并拨了拨她脸上贴着的发丝。
“你要走。”她软软道,声音里皆是哽咽。
“你说过不走的。”她低述了一声,恍若喃喃自语,“你说话不算话,你明明说过不走的,你都说过的……”
眼中的泪就落了下来,滚落到他的指尖,烫得他的指尖蓦地一顿。
她道:“你每次都这么说,可你总是在骗我……”
他只得脱了外袍重新躺回了榻上,指尖拭过她脸颊的泪,低声道:“我不走了,对不起,是我不好。”
她拼命摇头:“我才不信,你又在骗我。”
他的右手微微捧着她的脸颊,他道:“这次是真的,我真的不走了。”
她突然一个翻身趴在他身上,双手紧紧地抱着他,颤着身子道:“你不要骗我,不要骗我……”
兰雪辞微微蹙眉,腰背上持续不断地传来阵阵搐痛。其实,他起床部分的原因是二人同睡一榻让人瞧见难免惹人闲话,她不清醒但他总得顾及她的声誉。
另一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背后的伤口撕裂了开来,他才趁着她熟睡之后准备下床换药。
他已感觉背后一片黏稠濡湿,但看到身上情绪不稳的人,他也只得歇了这个心思。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背,缓声叹息:“不骗你。”
“我不信,我才不要信……”
她突然捧起他的双颊,猛地低头去寻他的唇。吻过脸颊、唇角,直至微凉的薄唇,她哭着道:“你要怎么证明你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离开的……”
苦涩的泪水滑过两人的唇角。
他微微拉开她,“晚晚,你冷静些,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我什么都不想听……”
她再次凑上去,重重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血腥味瞬间在两人的唇腔间蔓延开来。她狠狠地吮吸着他的唇瓣道:“我只是想让你证明,你说不会离开的……”
兰雪辞因为怕伤了她,也没敢用多大力去拉开她。身上的少女明显就陷入了一种魔障,他试图唤醒她未果,只得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他冷声道:“怎么证明?”
他的眸中幽光一闪,倘若当时有光亮映拂,定可清晰看见他的那双墨眸已渐渐换成了浅蓝幽眸。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眸中寒光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