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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卿,卿非晚_倏晚【完结+番外】(17)

  绥晩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这番行云流水的动作,容砚将白玉瓷杯朝她的方向推了推,道:“尝尝。”

  绥晩端起茶杯微抿一口。

  “如何?”

  “好。”

  岂是一个好字了得!啜咂之间,茶的余味于口中萦绕流连,慢慢在舌尖缠绕蔓延,唇齿之间皆是清冽的茶香。

  “不过……”

  绥晩眉头轻蹙,目光担忧地看向对面的男子,“你为何如此急着赶路,你背后的伤……”

  容砚饮茶的动作未见半分迟缓,他敛眸轻抿,唇角微沾杯口,一触即离。他放下瓷杯,指腹轻轻绕着杯口摩挲,缓缓道:“已过数月,并无大碍。”

  “可……”

  “昨日阿沥与你说了何事?”

  绥晩一怔,愣愣道:“他说,你背后伤口已然慢慢愈合,只要不大幅度动作,伤口必然不会裂开。”

  容砚垂眸抚着杯沿,指尖于杯口细细流连,他道:“是以,你不必忧心。何况,我自己也是大夫。”

  她沉吟片刻,缓而问道:“这便是你不让大夫随行的缘由?”

  “他太聒噪。”

  绥晩默言。

  此时,马车的外壁被轻轻敲了两下,外间传来空青的声音,“主子。”

  空青掀开一角车帘,露出马车旁跪着的黑衣暗卫。绥晩微微探身,向外望去,见此情形,她不解地问:“怎么了?”

  容砚淡淡抬眸,道:“人跑了?”

  他的声音平静淡然,似乎对于此事的结果毫不意外。

  “属下愧于主子所托,让小公子半路逃跑了。”黑衣暗卫道。

  容砚低叹一声,道:“罢了。”

  暗卫羞愧地低下头去,“请主子责罚。”

  “下不为例,空青。”

  空青接过容砚抛过来的药瓶,转手扔给了黑衣暗卫,黑衣暗卫一手接过,吞下瓶中的药丸,朝容砚垂首道:“多谢主子赐药。”

  容砚微抬手,空青便放下了车帘。空青对着仍跪着忏悔的暗卫道:“自行去刑房领罚。”

  暗卫因没有完成任务心中愧疚难堪,听到此话微微松了一口气,道:“是。”

  话毕,暗卫消失在马车旁。

  空青抬眼看了一眼落下的车帘,视线顿了顿,右手挥起马鞭,喝道:“走!”

  马车内,绥晩问他:“发生了何事?”

  容砚淡淡道:“我让人送阿沥回去,他给我下属下了药,自己半路逃了。”

  绥晩皱眉,依然困惑,道:“为何要下药逃跑?”

  “他素来如此桀骜,被师父惯坏了。”

  她怎么觉得他说的和她见到的不是同一人?她见到的明明就是一个清冷孤僻的精致少年,那幽冷的气质和容砚完全如出一辙,这和“桀骜不驯”此番形容完全截然不同。

  她狐疑的目光从他脸上一扫而过,见他一番淡然自若模样,她不禁自我怀疑,难道真是她想错了?莫非真是因为两人相处时长太短,不甚了解?

  她自然不会想到,容砚的话并没有说完整。他没有说的是,他并不只是单纯地让人送竹沥回去,而是押着人去暗阁历练受苦。竹沥可不想去那劳什子地方受罪,自然半程就想法设法地逃了。

  可绥晩如何想得出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从而陷入了自我的深深怀疑中。

  容砚微微抬眸看着一旁还在纠结不已的少女,眸中划过一抹不清不浅的笑意,悠然地缓缓抿了口杯中的茶水。

  ——

  “主子,前面就是桑阳城。”

  “直接进城。”

  马车内,睡眼惺忪的少女从软榻上爬起,她揉了揉双眼,迷糊不清地问:“可是到了?”

  “嗯。”

  一旁靠着车壁阖眼的男子淡淡应声,双指微曲轻轻敲了敲马车车壁,“空青,让她进来。”

  “容公子,打扰了。”

  书珃掀开车帘,弯腰进了车厢。她朝着容砚微颔首,侧目看向她家主子。软榻上的少女眸子半眯,双眼涣散无神,衣衫不整地半歪在马车一角。

  她的嘴角微微抽搐,余光瞥过一旁一直不曾睁眼的男子,微微叹气,还好容公子正人君子,从她主子入睡后便也阖上了眼。若是让他人瞧见马车内这副情形,还不得大阔伤风败俗世风日下。

  即使容公子再不情愿,也恐怕真的是要娶了她家主子,或许,这也是她家主子乐见其成的。不然,她何时见过她家主子如此男女不大设防,当着外男的面就如此合衣安睡。

  想着,她推了推绥晩,轻轻唤她:“主子。”

  “嗯?”绥晩睁眼,“书珃?”

  “属下给主子梳妆。”

  “嗯。”绥晩点头,顺从地任她一番服侍,自己却是半眨着眸子,慢慢让自己的神识回笼清醒。

  书珃替她理好衣襟,起身朝着容砚点头,弯腰退出了马车。绥晩掀起一旁车窗的帘子,看了看外边繁华纷闹的街道,问道:“辞之,这是到哪了?”

  对于她对他的称谓,他知晓纠正无果,也不再多加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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