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简直不想理这个已经陷入丧心病狂的人,他拉着七星道:“阿沥有一点说得不错,虞姑娘确实不是因为少主的长相才救他的。”
“那是为何?”
白青摸了摸鼻子,讪讪道:“虞姑娘说,她难得见到这世间还有同她一般喜好雪锦之人。”
“你的意思是,如果主子那日穿的不是雪锦,她就不救了?”
白青毫不犹豫地点头。
“……”这的确像虞姑娘的作风。
竹沥忍不住插嘴道:“哼哼……我都说了虞姐姐才不是那等肤浅之人。”
倏地,门口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你们谁……”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白衣女子一手酒坛一手酒壶似醉非醉间半倚在门边。
竹沥眼睛一亮,“虞姐姐。”
白衣抱着酒一摇一晃地走了进来,将酒坛放到桌上,兀自挑了个椅子坐下,拿起酒壶灌了口酒才道:“你们在说我什么?嗯?”
七星好奇地凑上去问道:“虞姑娘,你当年真的是因为我家主子穿的那身雪袍才出手一救?”
闻言,白衣缓缓想起当年之事。
当年,她在江湖中闯荡游历之时,突然收到师父来信,回悬云颠的途中遇到了一个正昏倒在地的白衣人。
这些年想要闯悬云颠的人委实太多,悬云颠外多的是枯骨累累,她也只当他是其中一人。只是这人确实有点本事,竟然进入了悬云颠深处。
她瞥了一眼,是个少年,目光在他脸上微微一顿,还是个长得好看的少年。不过如今他中毒已深,依然逃不了悬云颠内又要多一具枯骨的事实。
所以,她瞥了一眼便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咦!
她又倒退回来,蹲下身仔细瞧了瞧他身上穿着的衣袍,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雪袍。舌尖不自觉地抵了抵腮帮,倒真的是同样的雪锦呢!
她直勾勾地盯着少年身上的雪袍,倏地笑了。好吧!看在你穿了雪锦的份上,她暂且勉为其难地出手一救,毕竟这世间难得还有品味与她相同之人。
回忆至此,白衣半眯起眸子,似笑非笑道:“不然你觉得你家主子有什么东西值得我觊觎?”
她一脸理所当然。
“……”好像说得有几分道理。
空青问道:“虞姑娘怎么回来了?”
白衣这才想起自己过来的正事,她指了指桌上的酒坛,漫不经心地感叹道:“你们哪!真是太不懂姑娘家的心思了。”
“???”
她吞了一口酒道:“这么重的一坛酒,你们怎么好意思让我一个柔弱女子来拿。我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柔弱姑娘家,哪能搬得回徐州。”
“……”虞姑娘,您这话可就过分了。
竹沥立即狗腿地凑上去道:“虞姐姐,我来帮你拿。”
白衣摆摆手,道:“你还小,可不能累着了。”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三七,道:“就你了,大个子。”
待两人走出去后,竹沥捧着微红的脸道:“我就知晓虞姐姐最是心疼我了。”
白青斜他一眼,不留情面地戳穿他道:“虞姑娘只是嫌弃你手短腿短,没有力气会砸了她的酒。”
竹沥立即呵斥:“胡说。”
这时,门外不远处,隐隐传来女子的声音道:“大个子,你小心些,千万别把我的酒给摔了。”
竹沥:“……”
第92章
绥晩在尧谷住了不过半月,便收到了景翕帝催她回宫的来信。她出宫之前原来和景翕帝说好,最晚不过十月必定回京。
如今已然近十一月,人依然没有回去的迹象,景翕帝终于坐不住了,写了封厚厚的书信差人万里迢迢地送了过来。
准确的说,送信只是个幌子,让她回宫倒是真的。因为……绥晩看着眼前带着佩剑的男子,无语地望了望天,禁卫军统领一职都这么闲的?
景翕帝派来送信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和她有过交道的裴回。
看来父皇这回是铁了心要让她回宫了。
于是,绥晩只得拜别游无望,师徒俩因为离别而抱头痛哭在谷门口哭得难分难舍……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事实真相是,当绥晩提起回宫之事,游无望一脸淡定。他将人送到谷门口,假意惺惺地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哭戚戚道:“徒儿啊,师父就只能送你到这里了,此番路途遥远,你一路保重。”
其实游无望心里想的是,太好了,终于把这个小祖宗送走了,终于不会有人整日里祸害他溪中养的那几条锦鲤了,他终于可以安心地睡个好觉了。
他一脸痛惜地转身挥手,犹如一去兮不复还的壮别背影,身形一动便迅速地消失在了谷门口。
绥晩:“……”别以为她没看出来师父您老人家眼中那么明显的欢呼雀跃。
不管怎样,在裴回的一路护送下,绥晩总算是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一路走来倒也相安无事,然而严防万防,还是防不了别人钻的空子。在毕阳城外的山谷处他们还是遭遇到了一批黑衣人的埋伏,绥晩等人毫不意外地又被逼上了那处曾经掉下过一次的断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