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徐元欲言又止,“倾云宫那边……”
别说这人不是绥晩杀的,就算是她动的手,也只不过是死了一个宫女,而且还是倾云宫的一个宫女。
景翕帝倏地嘲讽地冷哼一声,这么拙劣的栽赃之计,也难为那幕后之人自导自演了。
景翕帝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嫌恶地道:“你自己看着办。”
话落,他便抬步走了出去。
假山外头,容砚抱着绥晩一出来,便有宫女拉开了步辇上的纱帘,容砚将人放到步辇的座椅上。
绥晩微微抬起头,只见她脸上哪有半分害怕之意,杏眸之中甚至还残存着少许的笑意,她方才根本就不是因为害怕,而分明就是在笑。
外头人多,绥晩自然不好再拽着他不放,给人落了口舌。
所以容砚一松手,她便立即离了他的怀抱,只是在趁着人不注意之时抠了抠他的手背,而后又特别正经地坐了回去。
容砚才站直身体,澹台晋和景翕帝便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景翕帝对着众人吩咐道:“送公主回去。”
绥晩扒开纱帘,指了指一旁的容砚,不忘嘱咐道:“父皇,您可别让容太……容公子走了。”
景翕帝微微皱眉,便听得她道:“我扭伤的脚只正了骨还没做其他处理,您让他走了,我怎么办?天色已晩,您难道要另外去找一个御医?”
说着,她抬了抬自己不便于行的那只脚。
景翕帝显然也忘了这一茬,于是只得望向容砚,为难地道:“容卿……”
闻言,容砚缓缓点了点头。
片刻过后,景翕帝看向一旁的澹台晋,道:“夜色已深,晋殿下也早些歇息,朕就不送了。”
澹台晋浅笑着颔首。
景翕帝朝一旁的徐元吩咐道:“送殿下回去。”
须臾,徐元恭敬地对着澹台晋道:“晋殿下。”
他道:“走罢。”
澹台晋半眯着眸子看着前方的深沉夜色,倏然回头看了一眼,唇角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容砚……”他轻声念道,想起先前绥晩对那个男子的亲昵称呼和态度,倏地勾了勾唇,他笑,“倒是有趣。”
第98章
绥晩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面色清冷的男子,问道:“辞之,你何时回来的?”
没有回应。
绥晩也不介意,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少女在一旁絮絮叨叨地念叨着,须臾过后,容砚终于停了手上的动作。绥晩还以为他要搭理她了,便一脸期待地看着他,谁知他缓缓直起身子,而后一脸冷淡地从自己身前走了过去。
容砚走到一旁的架子处,双手置于水盆中,面无表情地净着双手。
她微微瞥了眼自己的脚腕,只见那里不知何时已然包上了一层白布。
绥晩:“……”原来只是处理完了她的伤处。
绥晩就眼看着他缓缓洗手、洗完手、用帕子擦完手,然后便抬步朝门口走去,一点也没有要搭理她的迹象。
“你真的不理我了?”她道。
容砚继续朝门口走去。
“我没有杀人。”她道。
容砚的步伐没有半分停顿。
“我害怕。”她道。
此刻,容砚已然走到了殿门口。
小姑娘终于忍不住了,委委屈屈地道:“今天是我的及笄之日,我等了整整一日都没有看见你。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了,没有礼物不说,你现在还不理我。辞之,你对我一点都不好。”
话音一落,容砚便拉开殿门走了出去。
“书珃,你看看他……”
绥晩指了指空无一人的殿门口,气愤地急道:“他又这样。”
少女鼓着唇,幽怨的小眼神可委屈了。
“他不理我,我也不想理他了。”
绥晩直接拉开床上的锦被,将锦被往身上一盖,整个人都缩了进去。
书珃:“……”主子您都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么幼稚的把戏。
须臾过后,被子里的人终于憋不住了,她一把掀开头上的锦被,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眸子,撇了撇嘴道:“他是不是生气了?还是他以为人是我杀的?他不相信我?”
书珃道:“主子,属下都能看得出来这是有人在陷害您。”
容公子又不傻,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那他为什么不理我?”绥晩更不满了。
“谁不理你了?”景翕帝大步走了进来。
因为先前容砚在给绥晩处理伤处,景翕帝便等在了外头,虽然两人是父女,但他到底还是个男子,要避些嫌。
绥晩问他:“人呢?”
“你在问谁?”景翕帝好笑道。
“容砚,他人呢?”绥晩伸头瞧了瞧他空无一人的后头,“他走了?”
景翕帝失笑:“容砚自然是回了容府,难不成你还想他留在宫里?”
绥晩顿时大失所望,嘀咕道:“我倒是想让他留在宫里,也得他同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