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晩搁下掩着面的手,伸着脖子望了望殿门口,这才放下心来。
景翕帝肃声道:“朕瞧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当着朕的面也敢耍花样。”
少女立刻耷拉下脑袋,道:“儿臣哪敢,儿臣真的只是在生气。”
“气什么?气他没有回应?”景翕帝冷笑一声,继而厉声道,“朕看你这些年的礼义廉耻都白学了,方才全都抛到了脑后,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拉拉扯扯,简直不像话。”
绥晩垂着脑袋,低声道:“是,儿臣知错了,所以儿臣现在便在反省。”
认错态度良好,只是这认错的话却说得不怎么中听。
景翕帝也是被她气笑了,冷哼一声,道:“你倒同朕说说,你反省出了什么?”
她道:“不该与男子拉拉扯扯,更不该搂搂抱抱。”
景翕帝点头。
“不该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男子肢体接触,有违礼道,不成体统。”
倒是还知道自己错在哪。
“即便要接触至少也得等到日后议亲或者成亲之后再去接触。”
这话虽然听着不怎么喜欢,但至少逻辑是对的,所以景翕帝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她道:“儿臣保证,日后定然不会公然和陌生男子拉扯纠缠,即便要做也得私底下再行,绝不让人发现了任何端倪。”
这下,景翕帝的脸彻底黑了下来。
“宫攸宁!”
她一脸天真地抬起脑袋,眨了眨眼道:“怎么了?父皇,我说错什么了?”
景翕帝沉着脸道:“没有朕的允许,年前不许再踏出清芷殿一步。”
“不出就不出。”反正今年也就只有两天了。
景翕帝哪能看不出她的心思,冷声道:“年后去顾太傅那报道。”
“我不。”
“由不得你。”
绥晩顿时不满了,“父皇,你明明说我输了棋才要去的,我还没输呢。”
景翕帝看了早已被她打乱的棋盘一眼,道:“朕只说过你若是赢了可以从长计议,可没说过你赢了一定不去。去顾太傅那好生学学规矩,整日里都没个姑娘样。”
“我……”
景翕帝打断她,道:“本来朕还不想提你的亲事,现如今,看来朕还真得早日给你找个人来管管你,非得收收你这性子不可。”
绥晩当即变了脸色,摇头拒绝道:“我才不要。”
“年后朕就将此事提上日程,免得你整日惦记着不该惦记的人。”
“父皇!”
景翕帝瞥她一眼,起身便欲离开,走了几步他突然又转过了头来道:“朕险些忘了。”
绥晩看他,还以为他会收回想法,却听得他道:“风澜七皇子走之前向朕提到你了。”
嗯?提到她什么?
“他说攸宁公主天资聪慧,贤良外淑,是个皇子妃的不二人选,他想向朕求娶你。”
绥晩的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景翕帝道:“虽然朕从来没考虑过让你卷入皇室大家族当中,但澹台晋态度诚恳,而且他的确本事不凡,想来将来定会护你周全。朕已答应了他定会好好考虑,这几日,你就好生在殿中待着,倘若你再乱跑,就不只是禁足如此简单了。”
说完,景翕帝便甩袖离开了外殿。
绥晩还有点尚未回过神来,父皇方才说什么?澹台晋求娶她???这说的什么胡话?
绥晩扭头看向书珃,只见她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确实没听错。
绥晩忍不住暗暗磨了磨牙,难怪他走之前说留了一份惊喜给她,的确是好大的惊喜呢,惊喜得让她想要打死他。
第110章
清芷殿,绥晩才进门落座,便问道:“连霜呢?”
连霜是澹台晋特意留给绥晩的人。
当初澹台晋说要留一个人在绥晩身边之时,他本是打算留下连郕的,但书珃说什么也不想见到此人,澹台晋无奈之下便只能换了个人,一想到绥晩是个姑娘家,于是便让连郕的妹妹留了下来。
连郕和连霜两兄妹原本就是跟着澹台晋的亲卫,只不过因为连霜是女子的缘故,澹台晋很少让她抛头露面,一般隐于暗处。
连霜虽然是个姑娘,但她的武功和身手都不算低,何况姑娘家照拂起来总归要比男子方便些,澹台晋对她自然很是放心。
话音刚落,一个容貌秀丽的黑衣女子便出现在了殿中,女子右手放于胸前微微躬身,恭敬地道:“公主。”
绥晩狠狠瞪了一眼,倒不是在瞪她,而是瞪向早已逍遥在万里之外的某人,磨牙道:“你怎么从来没和我提过这件事?”
连霜一脸茫然地抬起头,“不知公主指的是哪件事?”
绥晩一字一顿道:“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家主子走前向我父皇提过娶我一事!”
连霜惊讶地道:“殿下要娶公主?”
“你跟在他身边你会不知道?”绥晩这话可谓说得是咬牙切齿。
连霜一脸懵地看着她,不仅澹台晋没提过此事,就连连郕也没向她透露过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