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气质不符,但看着那张几乎一样的脸,绥晩还是有着片刻的恍惚。
她微眯着眼看着两人缓缓走近,迎面走来的两人也是注意到了道路一侧的绥晩和书珃。
徐元对着绥晩行了行礼:“公主。”
绥晩轻笑,“徐公公这是要去哪?”
徐元回道:“奴才方从养心殿而来,此刻正要送容大人出宫。”
绥晩疑似不解。
想到绥晩没见过容楚,徐元立即给两人作了简单介绍。
“这是容公子的父亲,容楚大人。”
“这是攸宁公主。”
容楚并没见过绥晩,闻言,对她点了点头。
即便听到她是公主,此人的神态也没多大变化,既不过分热切也不过分疏离,这不卑不亢之态与那人同出一辙,果真是父子同态。
唯一不同的是,与容砚的冷淡疏离相比,容楚的眉眼间是岁月积淀的温和,清清淡淡的笑容,如沐春风,令人舒适。
绥晩欠了欠身,回以浅笑。
两人并不熟络,谈不上寒暄,互识之后便各自分道而行。
直到徐元和容楚已经走远,绥晩脸上的笑容便渐渐淡了下来。
“主子。”书珃欲言又止。
绥晩收起恍惚的神色,勾起一抹极其浅淡的笑容,笑意不达眼底,“没事,我们走罢。”
接下来的几日,平日里久待清芷殿不愿出门的人就像是突然转了性一般,每日雷打不动地造访御花园。
虽说如今御花园春色正好,但看久了也算不上什么特别景致,就连景翕帝都不知晓那里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只有时刻跟在绥晩身边的书珃才能大概猜测到自家主子那些弯弯绕绕的小心思。
谈不上别有所图,但到底是私心作祟。
从御花园返回途中,两人接连几日都遇上了容楚,有时是他正欲出宫之时有时是他刚入宫正欲去往养心殿途中,几人总能好巧不巧地遇上。
遇着的次数多了,在容楚那也稍稍晃了个眼熟,从最初的点头之交,到偶尔能寒暄几句。
甚至干脆随他去了养心殿,坐与殿内尝着上好的茶水,听他同景翕帝讲一些外头的逸闻趣事,这样一坐一晃便是好几个时辰,等到容楚要告辞出宫了,绥晩才憾憾不舍地收回心神。
毕竟,容楚的神态温和,说话不急不缓,听着舒适柔缓的嗓音缓缓在耳边响起,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容府。
见着容楚回来,兰心棠立即招呼着人给他倒了杯茶,等他润了嗓子之后,才不紧不慢地问道:“今日又碰着了那小姑娘?”
容楚的指尖摩挲杯口一圈,点了点头。
兰心棠亲自拿着茶壶给他续了水,半压着壶盖凑近了道:“这三天两头的来个偶遇,莫不是人家小姑娘看上你了?容大公子,你这魅力……啧啧不减当年啊。”
兰心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说什么呢?那姑娘哪是对我有心思,分明就是冲着阿砚来的。”他立即搁下茶杯,拉着她的手禀明心思,“而且,我的心里从来只有夫人你一人。”
“少来。”兰心棠一把拍开他的手,勾着一把凳子挨着他坐下,“说真的,这几天的接触,你觉得那个小姑娘怎么样?”
“挺好的,只不过……”他的脸上突然出现一种古怪神色,想了想才道,“就是眼光不太好,怎么会看上阿砚。”
兰心棠提醒他,“那是你儿子。”
“你看那小姑娘俏皮活泼的,阿砚那爱搭不理的性子,知道怎么讨人家姑娘喜欢吗?他要是能学到我的一半精髓,也不至于还没将人哄回来了。”容楚的语气满满都是对自家儿子的嫌弃。
“你以为你家儿子像谁,父子俩一个德性,一个比一个倔,这么大个人了还怕药苦,连药都不肯喝的人还好意思笑别人。”
说到喝药,容楚立即便噤声了,夫人的话他不能反驳,特别是说到这事就更加没法反驳了。
良久,他才憋出一句:“你说得对,儿子像我。”
“行了,你也跑了好些日子的皇宫,听到了什么?”兰心棠问他。
闻言,容楚微微蹙眉,“即便我俩有心成全如今也是为难。”
容楚凑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兰心棠也不由得拢起眉头,道:“没有一点挽回的余地?”
容楚叹气:“这事又不是你我说了算。”
“那你别在他面前提起此事,不然以你儿子的性子,独自闷在心里还不得多难受。”兰心棠叹了口气,“情分一事求之不来,大抵真的是有缘无分罢。”
“这事弄成这样还能怪谁?即便毒发也是他自找的。”
“不许你诋毁我儿子啊。”兰心棠警告他。
容楚果断服软,“不诋毁,你家阿砚最好,夫人说什么都对。”
不一会儿,兰心棠又神秘兮兮地凑到他跟前,低声道:“要是阿砚毒发了你说我们要不要找个姑娘来给他解毒?”
容楚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有本事他就别惦记人姑娘,不然这时不时的毒发对他身体也不好啊。”兰心棠一脸真诚地看着他,提议道,“反正这儿媳妇也没了,找个姑娘给他解解毒纾解纾解压力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