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左右为难之际,她看到了刁广浩。
心中突然明亮起来,她跑过去叫住了刁广浩。
次日刁似蓁起床后,正想着今天要去蔡家商量下关于书院的事,位置已经选好了就在育教坊与国子监中间,她还另外在城外买下了一个马场,以供学生们学习骑射之术用。
正在思索的刁似蓁便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折柳本在给她梳头,谷修言却突然进来,竖起手指做了个嘘的样子,然后把折柳替换掉,自己给刁似蓁梳头。
他这时的手艺已经很有气候,至少能够梳出规整、简洁的发髻,而不是稍稍能见人的大辫子头。
刁似蓁感觉着头上舒服的触感,就像是在给她做头部按摩,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心里规划起书院的一些制度内容,嗯,肯定要与别的书院不同。
折柳在谷修言眼神的示意下,在首饰盒里挑拣出钗环,递给他,任他给刁似蓁装扮。
谷修言看了一圈也没见到那根乌木发簪,心里有点不开心,手上动作便重了些。
“咝!”
谷修言身子一抖,马上把梳子还给折柳,闪身躲在屏风后。
刁似蓁头上一痛,忍不住抽了口气,她抬眼去看镜子中的折柳,见她表情怪怪地,也没打算责备她:“不用戴这么多,我又没有见面礼要送,身上也带着钱呢,随便插两个就行了。”
折柳垂下头小声“哦”了下,便放下梳子,出去了。
刁似蓁回头看看折柳怪异的样子,问:“折柳怎么了?伤心了?我没骂她呀?”
折桂嘿嘿笑:“姑娘别管她,她昨晚没睡好吧,刚才就那样了。”
刁似蓁也没在意,去外间吃早饭。
这时折花从外面蹦了进来:“姑娘,有人送来一幅画。”
看着她捧在手里的画卷,刁似蓁让她打开。
折花打开画卷,结果半天都没见到画,直到画卷到头,还是一片空白。
“这是谁送的?说了什么没有?这画里有什么特殊含义吗?你们谁看出来了?”
折枝几人凑过去看,摇摇头,表示不明白。
折桂这时突然指着折花手握着的部位:“这里好像卷着东西。”
折花翻开看了看,这又是一个画卷,不过小一些罢了。
她们便接着拆画卷,还是一样,到头来仍旧是空白的。
“还有一个!”折花这回自己先发现了藏在头部画轴里的画卷。
就这么一层一层地拆开,最后拆了一地的空白画卷,最后只剩一个巴掌大的小画卷。
折柳不确定地问:这该不会是恶作剧吧?”
折花当即摇头:“不可能。”
她说着更拆开了这个小画卷,里面突然不是一片空白了。
几人惊讶地低头一看,上面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娃娃,穿着红袄子,躺在摇篮里,手里还握着一个拨浪鼓。
画看起来有些年月了,有些微发黄,颜色也显得暗淡无光。
折花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怎么画得不是姑娘啊!”
折桂立即问:“难不成,这里面画的就该是姑娘?谁送的?难道是谷先生?”
折花还在震惊中,便脱口而出:“是啊,先生说,呃,不是,是护卫队的人送进来的,没说是谁!”
折桂挤眼:“你都说漏嘴了,就别掩饰了。”
她们回头去看刁似蓁,见她面色如常,便松了口气。
“拿来我看看。”
刁似蓁看着这张小画上的小人,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谷修言不会随便送一幅画来。
“背面有字。”折枝突然说,从她这个位置正好看到的是画的背面上头,那里有一行小字非常不起眼,拆画时大家的注意力全部被突然出现的画吸引了,便没有看到。
☆、看病
翻到背面,正好看到上面写着的字,常祥十四年八月十五,蓁。
折桂恍然大悟:“常祥十四年正是姑娘出生那年,八月十五,正是姑娘百天的时候。”
刁似蓁是五月初三生的,说起来还真是百天的时候。
她们再细看画上的小人,五官还真与刁似蓁有点相似。
折柳指着画上人的眉眼:“看这里,与姑娘一模一样,还有嘴巴的形状,也是一样的,这是姑娘百天的画像。”
刁似蓁愣愣地出了神,她从没见过自己的画像,母亲也从未说过,不过看这运笔方式和画法,确实有几分像母亲,不过显然作画时,她身体尚好,手上有力,画技高超。
有别于刁似蓁小时候,教她习画时的有气无力,常常只能惋惜地说自己画技退步、不胜当年等等。
刁似蓁忽然有想哭的冲动,为母亲的逝去,为谷修言的用心。
她抽了抽鼻子,把泪水擦去,贪恋般地细细去看画上的小人。
比照着拨浪鼓的大小,她能想象出自己当时的大小,她虚抱了一下道:“我那时才这么大吧。”
折枝伸手比划了一下:“小手也就这么大吧,跟核桃差不多。”
“真小!”
她们都是一群没见过小娃娃的样子,家里的小弟弟虽然也小,却没有百天这么小的,更何况,这还是刁似蓁小时候。